郝良材同样大怒,指着许耀祖道:“大家当的开恩!奴才有重要情报!”
朱晓松瞧着郝良材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一声道:“说吧,有什么重要情报?”
郝良材缓了口气,手指却依旧指着许耀祖:“此人乃是山东布政使富察·明兴的内弟,素来喜欢倚仗布政使大人的权势作威作福,奴才这些年搜刮来的银两,有差不多一近都进了他的口袋,好汉爷要起事,怎么能缺少银两?”
朱晓松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情报,对咱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说他只是山东布政使的小舅子,就算他是钱聋老狗的小舅子,今天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说完之后,朱晓松便摆了摆手,示意刘二牛把两人带下去问话。
不多时,刘二牛便回到朱晓松身边:“大当家的,都已经问清楚了。”
“郝良材那个狗官没有说谎,刚才那个确实是兖州兵备许耀祖,也确实是山东布政使富察·明兴的小舅子。”
“根据许耀祖所说,是郝良材这个狗官拿了金银珠宝给兖州知府吴祖德跟兖州兵备许耀祖,求着许耀祖带兵前来平叛。”
“而根据郝良材所说,这些兵丁之所以拿着断杆的长茅跟卷了刃的大刀,完全是许耀祖那个狗官想趁机在宁阳县捞上一笔,好把他们原本的装备卖掉。”
“还有,兖州兵备衙门兵员数确实是一千,但是实额只有许耀祖带来的这五百兵丁。”
“除此之外,兖州府衙还有三百多衙役以及七百多帮闲,若是加上兖州巡检,能动用的兵力大概有两千左右。”
朱晓松嗯了一声,皱眉思索一番后却是吩咐道:“回山上去。”
遇着像许耀祖这种棺材板里伸手的货色,朱晓松也很绝望。
原本还想着让郝良材、许耀祖两人兼任一回运输大队长的职责,结果却是远远出乎于朱晓松的预料,以致于这次的伏击只完成了伏杀官兵和郝良材的任务,抢夺火铳等装备的计划却是完全落了个空。
没有足够的装备,山上这段时间赶制出来的手榴弹也被消耗了一大部分,现在再去干兖州城,就得面临着兖州巡检兵丁跟三百衙役外加七百帮闲的围剿,基本上跟找死差不多。
更操蛋的是,兖州兵备损失了五百兵丁,这事儿已经不是兖州知府想压就能压下来的,就算山东布政使想要压下来这事儿都不太容易。
除非和中堂亲自出手,才有可能瞒过十全老狗。
这就意味着兖州以及周边的驻防绿营很快就会向兖州集结,然后围剿玉皇山。
而且有着许耀祖的事迹在先,新来的绿营兵绝对不会再如此大意,想要伏击他们的难度也成倍增加。
总之,这次伏击兖州兵的计划算是亏到了姥姥家,唯今之计,最好的选择就是先退回山上休整,趁机多扫几个村子,多拉拢一些青壮,同时准备更多的手榴弹,待实力积攒的差不多了再砸了兖州府。
尤其是曲阜县。
好不容易起个兵反个清,要是不把曲阜县的那家给砸了,朱晓松觉得自己这辈子都顺不过那口气。
……
吴祖德来回的转着圈子,恨不得现在就把郝良材的尸首弄回来然后乱刀砍成肉泥。
就因为这狗入的东西没提前把事情搞明白,结果兖州兵备衙门直接损失了五百兵丁,连山东布政使的便宜小舅子,堂堂正四品的兖沂曹济道兼兖州兵备衙门的扛把子许耀祖也被人砍了脑袋。
虽说山东布政使富察·明兴多半不会在乎一个小妾的弟弟是死是活,但是许耀祖再怎么说也是正四品的官员,自己跟许耀祖两人又是私自出兵,朝廷不可能不追究这事儿。
更要命的是,玉皇山上的那伙叛匪杀了郝良材跟许耀祖之后也不消停,不仅在宁阳县境内连连搞事,就连挨着的济宁州都被他们扫了几十个村子,以致于济宁州那边也有数十家士绅被灭门,等济宁州知州梁丰搞清楚这伙反贼出自玉皇山之后,当即就写了弹劾奏章,甚至还特意派人来通知吴祖德一声。
好嘛,现在许耀祖已经一死了之,接下来无论是朝堂上的列位明公,还是兵部又或者山东布政使富察·明兴,都只会把怒火倾泻到吴祖德头上。
想要摆平这事儿,别说郝良材送来的那点儿银子不够,就算把吴祖德这三年清知府攒下的银钱都搭进去也不一定能够。
所以,吴祖德吴知府这回替郝良材平事儿,完全就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搞不好还有丢了脑袋的风险。
在屋子里来回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子,直到把脑袋都转的快晕了之后,吴祖德才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对着管家吩咐道:“把咱们这些年的积蓄都拿出来吧,替老爷我准备几份礼物。”
待管家应下之后,吴祖德又指了指案几上的两个盒子,吩咐道:“把郝良材的狗头拿去喂狗,本府不想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