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倒是好胆,敢把过错怪在主人身上!”曹丕顿时怒不可遏,既是恼怒曹植给他们家闯下大祸,更是恼恨陈琳、阮瑀这些文士聚会不叫他。</P>
曹丕想到这里越是气愤,当即走过去对着奴仆狠踢了一脚,将一人踹翻后仍不解气,又接着连踹数人。</P>
“够了。”这时一人拄着拐走了过来,他的声音有些虚弱,但不乏威严:“此时迁怒无益,应当尽快设法转圜才是!”</P>
“阿兄,你怎么出来了?”曹丕脸色微变,忙上前搀扶。</P>
这人正是在塞北大战身受重伤的曹昂,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总算是脱离了性命之忧,但要想恢复如初,还不知要等到何时。</P>
“这么大的事,叫我如何坐的住?”曹昂面色苍白,叹息一声:“阿翁哪里派人告知了没有?”</P>
曹丕将曹昂扶在榻上坐好,沉声说道:“阿翁那边我已经派人入宫了,此时不知遇见没有。”</P>
“还有仓舒。”曹昂补充道:“再派人去东宫找仓舒,你我诸兄弟之中,就属他最多主见,正应问问他有什么主意!再不济,也好让他在太子身前有所预备,周循与太子是表兄弟,如今出了这事,他在东宫的处境恐怕也会不好过……”</P>
曹丕听到曹冲的名字,心下并不情愿,兀自说道:“此事还是不要让仓舒掺进来为好,他若是为子建说话,恐为太子不喜,东宫更不能容他。倒不如让他管好自己,家里的事不需他多费心思,近日也最好别派人寻他了。”</P>
“你此话也有道理。”曹昂沉吟一声,忽然看了眼依旧不省人事的曹植,气得牵动了未愈的伤口,面目狰狞的说道:“快把他给我唤醒!”</P>
立即有奴仆端了盆冷水来,曹丕亲自朝对方身上泼了过去,曹植迷糊的正香,此时被冷水刺激醒了,茫然的爬起来四顾。</P>
“这小子!”曹昂气不打一处来,命人将其带到身边,开口盘问了几句,得到的讯息与其随身奴仆的话大差不离,确实是一场正常的文人聚会,喝多了酒肆意行事。</P>
曹植喜欢酒后驾车,这个是曹家人都知道的,但对方往往都是在城外醉驾,酒劲发泄完后,回城时便在车上呼呼大睡,剩下的便由车夫送回来,从没闹出过大事。</P>
但这一回不知为何曹植酒兴大发,居然乘醉入城……</P>
“你今日喝了什么酒?”曹昂细问了一遍。</P>
曹植勉强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犯了事,更不敢抬头去看这位宽厚有威严的兄长:“是少府酿的菊酒,加了不少滋补的药材,重阳时被国家赐给蔡公,蔡公又赐给阮公……”</P>
“还吃了什么?”曹昂继续问。</P>
“好像还吃了蓬饵……”曹植回忆道。</P>
蓬饵、菊酒都是重阳节的饮食,按当时的习俗,九月初九这天饮食,可以让人长寿。</P>
“重阳都过了,还吃这些不合时令的东西,真是失礼!”曹丕不屑为伍地说道。</P>
“阿兄、阿兄……我知错了!”曹植面色潮红,他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撞到了什么人,跪下大声地哀求道:“我再也不敢了!”</P>
“长公主爱子情深,朝野皆知!听说孙策的儿子当时就被你撞得口喷鲜血,你最好祈求周循那小儿没有被你撞死吧。”曹丕素来嫉妒对方的才华,但此时见对方出事,虽然快意,但心里仍旧不免忧惧,因为这也牵涉到他们满门的荣辱。</P>
“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看是阿翁先回来、还是公主府那边先有动作……”曹昂本就不擅长谋划,此时又不得不担负长兄的责任,担当大局,更是苦恼起来。</P>
曹丕心里倒是有了个主意,但他目光游移,若无其事的看着曹昂,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