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我有点下不来台。但的确是这样,现在每死伤一个人,对我们都是一种损失。可被自己人公开反对,心理多少有点不舒服,转头问阿灿:“炸开或者再挖深一点,不行吗?”
阿灿摇摇头,用一种不容质疑的口吻说:“不行,这个盗洞虽然打得不错,但实在是太老了。炸和挖,都容易塌掉。换个位置重新挖,倒是可以,但时间消耗不起,山体盗洞不同于泥土,遇到岩石就得改道,非常耗时间。”
我听完表示理解,却又无可奈何:“那这基本上就是死局了,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没一个靠谱的方案了吗?”。
阿灿耸了耸肩,说:“我去看看吧。”说完就脱下衣服,抬起胳膊,“咔”得一声,把自己的胳膊卸了下来。紧接着斜过身体,招呼诗杰推他一下,“咔”地把腿也弄脱臼。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爬向洞口。
我看得是目瞪口呆,那群老外也是一样的表情,有好事的,还拿出手机拍了起来。诗杰怕阿灿遇到危险,贴心地为他系上绳子,约定以三次抖动为信号,届时立刻拉他上来,不能说百分百保命,至少能留个全尸。
五分钟之后,我们就彻底看不到阿灿的矿灯光了,绳子也一寸一寸地被带入洞内。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路走来是多亏他了,很多次都是他救我们于危难之中,要是少了这份拖累,他一个人或许可以走得更远、更快。
二十分钟……绳子还剩30米。
三十分钟……绳子还剩5米。
三十三分钟……绳子还剩5米。
三十五分钟……绳子还剩5米。
我感觉很不对劲,内心萌生出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示意诗杰开始收绳子。而当我们捡起绳子的一瞬间,一种轻飘飘的无力感从手中传来,尽管还是有点分量的,但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的!
我再也无法冷静,几乎是咆哮着对所有人说:“全部人都来拉绳子!阿灿出事了!”。众人都被我的语气吓到,纷纷握住为数不多的绳子,用力拉了起来。
很快,一个不明物体就从洞内飞出,凑近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一只新鲜的断手,此时还静静地往外淌血。薇薇队伍里的一个老外捡起断手,端详了一番说道:“这手断裂处的刀口很杂乱,应该是慌忙切下的,有些地方都呈棉絮状了,灿先生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