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彬柏颔首道:“南山剑宗的张师兄在《修行者》季刊上发了一篇札记,其中讲到了他在八品境界时修炼的些许感悟,看完之后让人豁然开朗!”
方平升道:“张师兄乃是南山剑宗的承剑弟子,其修行札记自是不凡。若是往常时候,岂是吾等小门小派的弟子能够触及的?便是本门的大师兄,也未曾与吾等分享经验,指点迷津!”
“大师兄虽然与我们同为七星门弟子,却非师承一脉……”吕彬柏本能地想替大师兄辩解几句,可话说到一半就噎住了。
方平升冷笑一声,又说道:“不只是大师兄, 便是咱师父也总是藏着掖着。你此前不就与他问过此事, 他怎么说的?让你自己去悟!说什么修行要靠自己去参悟,不能总想靠师父教!可当年同样是卡在八品境界的林师兄去问他时, 他却不是这么说的,而是单独留下林师兄说话,紧接不过半个月,林师兄便突破了!难道林师兄的天赋就比你我强吗?入门运转周天的时候我还比林师兄早两天呢!”
“呵,说白了不就是因为你我出身寒门,而林师兄出身世家吗?师父故意只点拨林师兄,好让他比我们更早突破,显得他资质更好,以便分给他更多的修行资源!”
吕彬柏沉默不语,但也不得不承认师父确实偏心。
这件事其实师兄弟们都知道,只不过害怕被师父责问,都心照不宣罢了。
方平升叹息一声,又接着说道:“此行府城,你我二人辛苦打探消息,起早排队抢票,最终师父却只带林师兄进去参加讲坛,甚至出来后连里面讲了些什么都不肯与我们吐露半个字!明明是苗国师赐予东越府所有修行者的机缘,他们却想独享,若非有这《修行者》季刊,你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苗国师讲了些什么!”
“吕师弟,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许先生说得没错,这些世家子弟就只想骑在我们身上作威作福,无论你我再怎么尽心尽力都不可能得到器重,他们恨不得我们的修为一辈子都无法精进,省得动摇他们的地位!九州修行界便是有太多这等自私狭隘之徒,才导致千百年来无人飞升入圣!”
“相较而言,人家昆仑学院那才叫是修行!一视同仁,公平竞争,能者勤者自当居上!彼此互相帮扶,共享经验,人人向上,何愁九州修行之未来?”
吕彬柏小声说道:“可是师父说他是妖言惑众,是收买人心。”
方平升冷笑道:“可是在师父眼里,我们连被收买人心的资格都没有!”
吕彬柏再次沉默了。
方平升又说道:“我那日看见你背着师父将《九州公社宣言》藏在包袱里了。”
吕彬柏局促道:“我只是随便看看……”
方平升问道:“吕师弟看完有何感悟?”
吕彬柏心有疑虑,不敢开诚布公。
方平升坦然道:“许先生大才,文章直击要害!我看他定是个成大事之人,难怪苗国师与张师兄都愿意跟随他。”
吕彬柏忍不住说道:“可是他说修行者要与庶民平等。”
方平升问他:“庶民怎么了?庶民招你惹你欺负你了?是庶民巧取豪夺占据修行资源害你修为难得精进么?哼,若他真能做到天下为公,一视同仁,能让我也享受世家子弟的资源待遇,便是与庶民平等又如何?庶民又不跟我抢修行资源!”
吕彬柏无言反驳,其实他也觉得许新正说得有道理,只不过心里总还是适应不了这种平等。
方平升不再与他继续扯别的,坦诚道:“吕师弟,离开府城前我已经与九州公社谈过了,我想加入九州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