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堂。
大夫人王氏怒气冲冲地摔了个茶杯。郑妈妈赶紧收拾了,让丫鬟们退下。
王氏此时已然没了平时的端庄模样,恨声道,“二叔竟这般容易就得了皇上的赏识,如今只比老爷低一级了。你看顾氏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倒踩到我头上来了!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一个个都巴结她去了,对我竟冷淡了起来!”
郑妈妈帮王氏捏着肩膀,低声劝着,“夫人声音小点,老爷一会便要从书房回来了。夫人气这些作甚,待老爷任了礼部左侍郎,那些捧高踩低的,自有他们后悔的时候。那二夫人向来就没教养,此时是穷人乍富,正不知天高地厚呢,哪比得夫人您出身书香门第的底蕴。”
王氏皱着眉头,忧心道,“老爷跑前跑后这么久,银钱花了不少,左侍郎的位子却还没定下来,怕是那尚书看不上老爷的那点子东西。再这般拖下去,怕要被别人抢去了。”说着坐直了身子,“你明日去趟老夫人库里,把那副前朝白山居士的字画找出来。”
老夫人库房的钥匙一直在王氏手里,这些年已从里面拿了不少好东西出来,这也不是头一回了。郑妈妈应下,迟疑道,“只是老奴有些担心,二夫人这两个月可没少提让表小姐回来的事,大老爷似也颇以为然,若是到时表小姐回来了,要清点这库里的东西……”
王氏不假思索道,“她自不能回来!”拿开郑妈妈的手,站起来在房里踱来踱去,“顾氏三月初一那一趟静慈庵去的蹊跷,回来便开始窜上蹿下,她俩怕是勾结起来了。”
郑妈妈附和,“二夫人还编出净空法师的劳什子断言,说是表小姐已是富贵命。这命格哪有说变就变的?编谎话也不知编的真一些。”
王氏盯着郑妈妈,“若净空法师真的这么说了呢?”
郑妈妈神色凝重起来,“那可就是大麻烦了……如今二老爷有了底气,他若再为表小姐多说几句话,老爷说不得就同意接她回来了。她若回了程家,到时对起账来,老爷怕也不能向着夫人您……还有大少爷……”
王氏冷冷道,“那便想法子让她永远回不来……”
夏夜宁静,幼菫正在书房里抄经。幼菫当初承诺帮慧明师太誊抄经书,如今快要七月了,还有几本没抄完,幼菫担心在回程家之前抄不完,便晚上也抄上一会。
张妈妈端了碗银耳莲子羹进来,“小姐晚饭也没吃多少东西,喝碗莲子羹吧,老奴熬了半晚上的,很是甜糯。”六七月是最热的时候,幼菫这几日的胃口便差了许多。
幼菫也没抬头,专心抄着经书,“妈妈先放下晾着,我一会便喝。”
张妈妈将莲子羹放到书案一旁,“小姐一会记得喝。小姐晚上还是莫要抄经了,仔细伤了眼睛。”
“没事,妈妈歇息去吧。”
张妈妈叹息了声出去了。
幼菫上学时便养成的习惯,做事专注,不知不觉已是深夜,幼菫已是腰酸背痛。
幼菫便要收拾了书案休息,手不小心碰到了那碗银耳粥,粥撒到了手上桌上。幼菫连呼不妙,一晚上的辛苦怕要白费了,手忙脚乱地收拾擦拭起来。
幼菫突然停了手,盯着手腕上的银镯子不动了,这银镯子是及笄礼时张妈妈给戴上的,此时已然变为黑色!
幼菫想起了电视剧上的桥段,古人试毒用的便是银针,遇毒变黑。
这碗莲子羹被下毒了!
幼菫踉跄跑了出去,张妈妈和青枝别是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