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心里警铃大响,蒲扇大手如拍苍蝇一样向着陈留堂打去,可陈留堂敏捷如鹿,借助手掌的余势,身子向下一斜,再次剑尖对准韩忠要害部位,这次换成了腰间。
“哪里来的杀才!”韩忠怒喝一声,身子来不及起来,像是捉苍蝇一样,两只大手在身上四处抓着。
可偏偏陈留堂太过灵活,每当大手袭来,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这便是修道的灵感,然后凭借肉体的本能闪开。
而儒家的气感也是异常敏感。
这三道加在一起,赋予陈留堂超乎常人的感知力。
三教同修,堪称恐怖。
交战不过十来个回合,陈留堂就凭借信游剑在韩忠身上开了两三个口子,但因为他要保持灵活,伤口更像是刮伤,简直微乎其微。
“肉身再厉害,只要我在你身上开上百道,甚至上千道,不信你能挺过来。”陈留堂也是狠角色,凭借在太庙吸纳信仰之力的庞大积累,全身灵力如同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他对此深领其会。
在泥丸宫里面,七道灵台下累积的息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失,先是化作灵液,然后再经过功法转化为玄阴之气。又因陈留堂三教同修,道、儒、释三教经义粗略相通,玄阴之力又化为佛力、浩然之气,尽管转化略为困难,但好消息是已经开始转化。
这得益于陈留堂最近对三教经义的互相注解,已经初步融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圆润如一。
佛教修肉身,佛力便是肉身之力,这也是最为困难之处。
但凭借日夜苦修,陈留堂还是坚持了下来,如同疾风一般迅速在韩忠这个巨人身上用剑割着口子。
本来芥藓之患,韩忠本来想着身体庞大,就这样忍忍过去,消耗陈留堂的体力,可过去了三刻钟后,丝毫不见陈留堂身形有慢下来的趋势,而他的身上也已经开了上百道伤口。
伤口很微小,像是用刀片在皮肤上轻轻划了一下。可谁能想象这刀片划的口子有上百道!
韩忠身上鲜血淋漓,他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整个皮肤被鲜血笼罩,格外的渗人,像是地狱走出的夜叉。
“妈了巴子,遇到对手了。”韩忠暗骂一声,身子缩小到常人大小。
说来也奇怪,他身上涌出淡淡金芒,一闪之后,伤口痊愈,只是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那狼牙棒也缩小如常,韩忠拿在手中,狭长的眼睛盯着对面的陈留堂,向后退了十数步。
“吾从不杀无名之辈,汝是何人?报上名来。”
阵前双方大将厮杀,报上姓名是常有的惯例。总不能被杀或者杀了,连姓名都不知道。
就算阵前叫骂也有个姓名。
陈留堂认为这是惯例,停住脚步,拱手道:“涿县陈留堂,敢问阁下何人?”
——总不能称呼为燕人陈留堂,听起来有些掉价,阉人张飞后世调侃可是不少,他陈留堂后世肯定是能名留青史的,虽不知这平行世界怎么样,但人的死亡分为三步骤,第一身死,第二名死,第三言死。
很好理解,身死之后,人走茶凉,而名死就是声名慢慢消亡,可能十年前记着还有一个陈留堂,护送老师上洛阳,手刃奸宦,可是三十年后谁还会想起,这时候就能从典籍扒一扒了,可某一段时间典籍销毁,也算是言毁,整个人就算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算互换姓名了,到时候斩下头颅,也可标注某某年杀死谁作为战利品,算是种荣耀。
可就在陈留堂想着对方这时候也该大吼一声,吾是上将什么什么的。
但时间定格了一会。
他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韩忠带着黄巾铁骑已经跑出了百米开外,背影渐渐缩小。
“傻子,我们是贼,又不是正规军。”韩忠讽笑一句,他攻打阳丘时见到西园禁军精锐本就心存了退意,但没想到有人出来与他相斗,而且隐隐胜过了他。
他自然萌生退意,但怎么退是个问题。
没想到那傻子,真上当了。
“追!截住他们。”陈留堂面色有些不好看了,骑上骏马,与西园禁军一同追赶黄巾贼。
西园禁军人人有马,但马厩离此地有些远,也只有上百军官有马。
不过禁军马匹相较黄巾军的马无疑优良许多,来自辽东战马,可比南阳的矮脚马跑得快的多。
陈留堂催动灵力灌注在马匹身上,短暂提高了一截速度,一马当先,如同利锥一样刺入黄巾铁骑当中。
他虽无长兵器,但一柄长剑使得娴熟无比,短短几刻钟,杀死数十名黄巾贼兵。
跟上来的西园禁军仅有上百军官,但各个修习武道,都是练肤境后期修为,力如蛮牛,三五成群结成战争,绞杀着前面的黄巾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