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联系到夏侯这个姓,王政心中对那少年的身份,已有了几分猜测。
“都是婆娘吗,只会嘴上功夫?”
此时那甲士瓮声瓮气地再度出言相激:
“若是有带把的,上来与某家拳脚说话!”
此言一出,人头攒动喧嚣更盛。
无数人瞬间便挤到了台前,竟是纷纷踊跃抢着上前。
那甲士登时楞了一下。
似是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竟闹出这般场面。
只是他自幼受父熏陶,生性本就剽悍,见状不但脸上毫无惧色,反而主动跨步上前,对着人群又是一声大喝:
“尔等作甚?想造反吗!”
这甲士身长肩阔虎背熊腰,一身甲胄包裹全身仅露出一脸横肉,此时怪眼一瞪,愈发显得凶恶,这一声喝之下大生威势,顿时让台下众人一惊。
靠前排者便有人不自觉便后退半步,直接露了怯。
王政暗自摇头时,场上已变得安静起来。
等了一会,那甲士冷眼扫了一圈,对着一个壮汉指了指,这是先前表现最不满的一个人,此时对方还特地挽起了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先从你开始。”
“滚上来!”
......
“吴牛也快不行了。”
望着台上被甲士扛的半边身子歪倒的壮汉,吴胜闷声闷气地说道,似是颇为丧气。
吴牛是赵县方圆百里最有名的力士,从小嗜好角力,想不到也不是这甲士的对手。
“嗯。”王政点了点头,环视周围,见场上几千人大部分都和此时的吴胜一般,个个垂头丧脑,焉了吧唧。
这般场景,实在像极了一处遭了霜灾的茄子园啊。
远处更是有些闻讯前来的婆娘,发泼一般,对着台上甲士不断哀号叱骂:“杀千刀的绝户,我家男人与你有何仇怨,要打的这么狠?”却是之前上台败阵下来的几人家属。
“第几个了?”王政肩膀微微颤抖,强憋笑意导致声音都有些变调,问道。
“从第一个张哥开始算,到吴牛这里....已经十个了”吴胜和几个少年交头接耳,板着指头算了算,两只手刚好够:“吴牛败了后,咱们赵县应该是没人敢上了。”
“他们平乡县那边呢?”王政摇了摇头,又问。
“也没了,第三个就是平乡那边的高熊。”吴胜不屑地道:“还不如吴牛呢,两个照面就滚下台了。”又望向台上的甲士,恨恨地道:
“这人力气太大,实在可恶!”
“这叫什么话?”这话说的王政忍俊不禁,笑骂道:“力气大就可恶了?”
“嘿嘿,不是说阿政你...”吴胜也回过神了,讪笑着解释,突然眼前一亮:“对啊,咱们赵县还有大哥呢!”
“是啊,大哥还没上呢!”
“这厮太过可恶,大哥要好生收拾他!”
几个少年也醒悟过来,顿时精神大振,七嘴八舌的嚷了起来。
“可恶?不不不。”王政笑着摆手,望向台上的甲士,和后面端坐矜笑的少年,眼中大有深意:“我觉得很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