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开警觉起来。
他上下打量老头儿,“你?”
这院子是京城大官儿送给他师父的,这老头怎么也不像京城的大官。
“是我。”
老头儿摸了摸扶手,“你可以去衙门查,这宅子现在还登在我的名下。”
接着他报上自己的名号,“我叫高升。”
王开不知道那大官叫什么,见高升说的这么煞有介事,一时不知怎么反驳他。
高升一脸慈祥的看着王开,“小友放心,我不是来讨房子的。我今儿回来,就想看看故人,顺便看看我这祖宅现在什么样了,再捎带着看看我这老毛病。”
他继续抚摸着躺椅的扶手,“这人老了啊,就念旧。”
王开信他就见鬼了,那躺椅是他去年买的。
“嗯,您这毛病是真老了。”
王开一脸自傲,“若不是碰见我,您老这会儿估计就见阎王了。”
他决定见机行事。
要真如老头所言,老头要把这房子收走,那他就把这一点儿作为道德制高点。这年头吵架和写小作文,都得先占据道德制高点,然后才能春秋笔法。
“哎,此言差矣!”
高升摆了摆手,“若不是你师父,我早见阎王了。”
“啊?”
王开刚要说他刚才有多么凶险,怎料高升话转了一个大弯。他只能把原来的话咽下去,决定探一探这老头真正的来意,“你以前被我师父救过?”
“那是二十年前了。”
高升躺在躺椅上,他一脸回忆,“不瞒你说,我当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还学富五车才华横溢。那时候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小姑娘见了思春,寡妇见了留门……”
王开算是明白什么叫厚脸皮了。
“有我俊?”他问。
高升扭头瞥他一眼,不屑一笑。
这一笑伤害性极大,侮辱性极强,让王开不得不提前把泻药端给他,“把药喝了再说。”
高升接过药滋儿滋儿的喝了,然后一抹嘴,“后来有一个狐妖就盯上我了。”
这狐妖对他是死缠烂打,用尽了手段的勾引,让他书读不进去,还日渐消瘦。家里给他请了道士、和尚,又求神又画符,办法用尽了,仍然不见效,“就是我躲出去,那妖怪也跟着,我是实在没办法了。”
就在这时,王开师父找上了他。
“你师父为我开了一剂春药,服药后等那狐妖再勾引我时,她被我折腾的受不了,从此臣服于我,对我俯首帖耳。”高升想起了他的辉煌岁月,不由地满面春光。“后来你师父给我开了一个固本培元的药方,配着几剂春药服用,还让我早日去应举当官。”
王开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原来您就是那位前辈。”
日狐二十载,是个狠角色。
王开记起《山海本草》中有提到这个病例。
他师父开的可不止是春药,那还是一副锁阳药,其中又加了大补之物,让人精力充沛如打桩机,从而让狐妖狂泻不止,继而伤了她的修为,再趁机抓住把狐妖给杀了。
然而那书生色欲迷心,竟想把狐妖收为己用,为此还向王开的师父求情。
对方给的太多了。
师父于是又给了他一张固本培元的药方,还建议他早入去当官。
这世上有气运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