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季看在眼中,不动声色道:“楚姑娘尽管来说,姑娘的大事那就是在下的大事,在下定然尽心去办。”
“好。”楚静沉稳来回,“我只求此事过去,放我们三人离开杏花台,离开孙家, 脱了贱籍。”
“这事确实简单。”华季倒是松一口气,“楚姑娘不知我那同侪在孙老爷面前是怎样的威风,由他来出面,必保此事无忧。”
华季知道此时文良就守在门口听着呢,以他的耳力,这一道门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他没闯进来做个驳斥,自己便全然可以做主。
然而楚静听了却有些不安:“孙老爷在你们面前或许还有个商量,可与你们商量完,就算答应了,后面还会有千百种手段等着我们。不要去同孙老爷讲,我们的身契都在这杏花台里头,我们自己取了,是撕了是烧了你们都别管。就当我们死在了这杏花台里头就罢了,行是不行?”
华季稍一沉吟,只觉得楚静说的不无道理,便也笃定来回:“原当如此,是我想得不够周全,便就这样定下了。”
楚静也就更进一步来做要求:“那郎君问话之前,让我先把此事做了,免得郎君现下说能做主,之后反倒推三阻四。”
华季“诶”了一声,只道:“我怎会如此,姑娘看轻我了。”
楚静却笑:“在这杏花台里别的看的不多,可出尔反尔负心薄幸见的可是太多了。郎君现下说的越是胸有成竹,我便越是不敢轻信。”
华季也是认可她说的话,只是当下不做回应,稍待了一会,见门外的文良并没有进来阻拦的意思,也就终于回道:“既要请姑娘说话,也该是要姑娘放心的,且我私下里也想着成全姑娘,便就依你所言。只是有一桩,若这身契给了姑娘,姑娘却……”
“我却出尔反尔了?”楚静直接把话接过,又朝着虞笙做了个示意,“你只需把我们二人的身契交来,卫怜妹妹的就可以在你手上,等我说完,你满意了,再交给我毁去。”
华季听她这般要求,大概也能看出三人之中一个远近亲疏来,只是那卫怜在旁边也不知听没听见,却是瞪着眼睛看着墙壁,半点愿意或者是不愿意的意思都没有表露出来。
楚静见他犹豫,随后又补充一句:“我只此一个要求,若不成,我活着死了也就都没什么分别了。况且我们人都还在你们手上,还怕我们两个弱女子跑了不成?”
华季听出楚静这话里的意思,便是这般处置就是她的底线,若不能答应,便就不会配合他们,不过的确也如同她话中所说,华季也不用再等文良反应,直接回道:“那就如此,我这边来问话倒也简单,可我那同侪却不是个好脾气的。姑娘的事办了,我的事也就得劳姑娘尽心,咱们两边都全了心意,也都好过一些。”
楚静自然点头,再没别的话说,两边就算是谈妥了,然而这花娘却不直接与华季离开,反倒往卫怜身旁去,先是好声好语,后又言辞凌厉,话里意思只是这杏花台的主事最疼她,只有她知晓那身契都放在何处。
那叫卫怜的姑娘也不知是胆子本来就小,还是说这一次吓得狠了,却是哭也不敢哭,叫也不敢叫,任凭楚静欺负着,后来干脆由楚静来说地方,卫怜只管点头来确认,最终得知了身契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