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那纯朴的思维中,小皇帝发展民生,注重百姓,绝对是明君,这甘惟澧敢和小皇帝作对,绝对是死不足惜的狗贼,其家属亲眷,也属于生不出儿子的烂屁股。
“啊嚏....”
鱼承恩打了个喷嚏,买了个鸡蛋砸向甘惟澧,不知道为什么,小皇帝下令让蓑衣卫们都买鸡蛋砸囚犯。
也许是解气吧,砸起来是真的爽,挺上头的,就是贵了点。
其实在富裕的时代,拿鸡蛋砸人都很浪费,别说鱼承恩和蓑衣卫了,百姓们更是舍不得。
但见着大家都在砸,一些囊中稍微富裕些的,便咬着牙买鸡蛋开砸。
手头拮据一些的,也会退而求其次,买些烂白菜叶、石子、泥丸。
也有心思讨巧的,捡着地上别人没砸着的投掷物重新砸,却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蓑衣卫,以毁坏市容的名义,给带去卫所喝茶了。
买着砸的就不算破坏市容?这种摊贩,难道还给朝廷缴税吗?!
投机取巧的少年郎叫天不应,可看着别人越砸越带劲,实在按捺不住,只能老老实实拿几文钱,买最便宜的石子泥丸去了。
囚车里的犯人挨着砸,蓬头垢面,甘惟澧的第十三房小妾,怀抱婴儿,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强忍着羞耻感,掀开衣服,露出白花花一片,喂孩子吃奶。
她想要孩子在死前吃饱,不至于当个饿死鬼,但孩子手脚乱挥,显然很抵触。
这是体味太重了,甘惟澧这人喜欢这口儿,孩子可不喜欢。
到了行刑台,五方营兵马组成人墙,将百姓们往外隔开。
这时候就别砸了。
一个五方营的小头头手痒,刚才一直在维持秩序,现在轻松了些,趁着机会捡起一块石头,往甘惟澧身上砸,刚砸着,就被蓑衣卫带走了。
朝廷的兵也得讲规矩。
文武百官们已经到了行刑台上围观,指挥行刑的正是新科状元池半溪。
眼见午时将至,池半溪便喝道:“验明人犯正身!”
当下便有刑部的人前去上下其手,不一会儿便回报:“人犯皆已验明正身无误,共计三百三十三口。”
池半溪初具官威,有模有样的道:“带人犯!”
接着人犯们便被带下囚车,先挑了十个身强体壮的大老爷们,让差役拉上行刑台,强制推倒,摁在地上。
见人犯就位,池半溪不带半丝感情,继续道:“刽子手!”
膀大腰圆的刽子手们,便上了台,一个个赤着膀子,望着身下趴跪在地的男人,目露精光。
几人手持一把大砍刀,一字排开。
阵阵鼓声响起,池半溪看了看时辰,便道:“午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们饮过手边的烈酒,喷出一口在刀上,随即猛地一甩手,将酒碗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格外有气势,看得周围百姓又是一阵叫好。
小贩们又及时叫卖起酒水,午时日头晒,又大喊大叫的,当然得补补水。
等到池半溪手中的令牌落在地上,刽子手便大喝一声,手起刀落。
没砍掉脑袋。
这几个大汉是甘府的护院,有修为在身,品级不高,但体质不错,刽子手只有九品修为,这么一刀匆匆下去,还真没砍断。
刽子手们于是又饮一口酒,再次一刀砍下,这才掉了脑袋。
赵政在下头看着心疼,砍一个人用掉一只碗,三百多号人,得用多少碗?
今天挣的钱还不够刽子手砸的碗呢!
刑部这么大手大脚,必须缩减经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