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族人被磨久了的耐心,早就痒得不行了,就如同他手上的兵刃一般。
他手持弯刃,缓步摸上了楼。
房门被挨个推开,虽然都少有人住,但是,凡是他经过的,却是一个喘气儿的都没剩下,甚至过程中,连尖叫声都没有。
他在门廊中,拖着滴血的弯刀,感受着刀刃与地面轻轻摩擦时的触感,而滴下的血,正好标记了他掠夺的领地。
当他摸到唐芷欣对面的房间时,注意到了里面从未停下的巨响———“呼”“噜噜”。
外族人早就习惯了在睡梦中带走猎物的感觉,用刀插进门缝,悄摸地进去了。而且,像之前一样,他很快就出来了。
不过,不是走出来的,是飞出来的。
“咚”,外族人的身体撞开了对面三人所在房间的门。看到这突如其来的杀手,刘文昊和徐魏两人连忙拉着唐芷欣后撤,而她手中的药丸都掉在了地上。
“他死了,没事了。你俩能不能松手啊。”唐芷欣抱怨道。
“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对面房间走出来一位清瘦的老者亲切的回答道。
刘文昊看着他,年龄六旬左右,面善眼慈,提眉笑着,再看看地上躺着的这位,完全想不到是这他做的。
徐魏屁股往刘文昊这挪了挪,低头小声说:“不会是这老头碰瓷,这扎辫子的吓晕了?”
刘文昊听了后若有所思,捂嘴说道:“嗯......也不知道你靠这脑子,是怎么在这活三年的。”
徐魏听后,起手要掐刘文昊的脖子,而唐芷欣见了,连忙对老者低头作揖:“老前辈,多谢出手相救。他俩有些不懂礼数,请见谅。”
老者笑了两声,轻挥手道:“无妨,我年轻时也这样,再说我给人感觉就亲切,怪不得这俩娃一丝不顾忌。”
而此时的老者的话,却是没完没了般。
“年轻时,我也像你们这样,到处捅娄子。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可看到你俩,又想到当年了......”
过了好久,这他仍在自说自话,他们也插不上嘴,就这样三人在紧张中,听着老者一阵唠。
一楼空荡的大堂里,雷帮主发现了事情不对,起身向楼上走去。
雷帮主离楼上几人越来越近,也越能感受到几人中有着一位不寻常的家伙,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狼瞳,身上的狼腥味向外翻涌,客栈外的爪牙也随之涌了进来。
一时间,客栈变得“热闹”了起来。
此时房间中的三人仍在听老者讲着陈年往事,知道了他的名字———林修海。
而故事讲述的同时,门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大。
终于,林修海也不讲了,门外也被狼腥味充斥满了,一个极为庞大的身影,弯身扒着门,连他呼出的热气都在蒸腾。
现在雷帮主的脸有一半被兽毛遮挡,完全是张半狼的脸。而他呼吸间,传出来的热气都有种蒸腾感。
老者清了清嗓子,笑着问:“雷帮主,有何贵干啊?”
雷帮主的狼爪钉在门上,他歪下头,笑了一下,回应了林修海,而这笑声如丧钟声一般,在门廊间激荡不止。
声音散去了,他抬眼望着林修海:“林老,有人杀了我养的傀儡,我血祭他们,又如何?”
接着,门外涌现了黑压压一片的外族人,但都止步于雷帮主三步外,似乎是怕影响他的行动。
“你现在的实力,远不及当初,你觉得,你能有三成的把握,赢过我?”
“三成足矣,而且......”林修海缓缓说道,接着又转过头,笑着对后面三人说:“我刚才说我年轻时啥也不顾,现在也一样,哈哈。”
雷帮主见他反应,猛地一拳锤在门框上,裂纹在上面也不断蔓延开来。
看着雷帮主的怒火,林修海眉心间也散出一阵激荡,这群人也瞬间有了种被窥视的感觉。
“这不是......古人剑鬼的招式!”雷帮主的狼瞳震颤了下。
“怎么,怕了?”林修海捋起了胡子。
“你不过是他的弟子罢了,不过......”
雷帮主缓步后撤,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既然与他相干,那我就暂不出手。”说着,雷帮主松开了嵌在门上的利爪,爆裂的碎屑也挥洒在空气中。
“你不可能时时护在他们身边。”
雷帮主丢下这句话,转身带携众人离开了。
可接下来,刚刚被锤过的门框连带着周围的木饰墙体也都粉碎解体,就连这木地板也开始有了裂缝。
看到这一幕,刘文昊一行人立马就想着逃离这是非之地,可又被林修海拦下了。
“别走啊,虽然这间不能住人了,可其他房间还可以住啊。”
“而且你们出去,不刚好撞上那帮人,我可不管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要睡了,如果你们要安全,就呆在这客栈。”
三人无可奈何,也只好留下了。
不过和林修海说的不一样,他没睡觉,而是成夜地开始对三人讲起了当年如何意气风发的往事。
夜灯下,老者坐在三个年轻人中间,精神焕发,而三个围着的年轻人却撑着头,打着瞌睡。
远处,已经离开了县城的狼帮,正在回寨的路上,有人对着雷帮主汉小声问:“帮主,为何不下手?”
“古人剑鬼......”提到这个称号,雷帮主脸上的狼毛也尽数褪去,“这名字虽鲜有人知,但却极为有分量。”
看着众人不知所以的样子,他继续解释道:“你们还记得,我爹曾拿过轻功赛的冠军,获得了张一级悬赏名单,上面只有一人。”
“黑小丑?”众人轻声念道。
雷帮主顿了下,继续道:“而古人剑鬼,与他齐名。”
众人在沉默与震惊中,久久不能释怀,因为帮主曾提到过黑小丑,并且在描述中,无人在其上,如今,却得知还有一人能与他比肩。
夜色下,一阵大风刮来,这群扎着脏辫的外族人在城外,体会着寒冷给予他们的一丝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