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凌霄殿。
众仙臣集聚,天帝面露不悦,心事重重。挡煞门开之事早已传遍了各界,凡间大乱也是众所周知,可破此煞的方法,却只有各族至尊者才略晓一二,自然,最清楚的莫过于天族至尊,天帝昊宸。
对于四象阵法的各种禁术他都了如指掌,原本是想通过凡间时空错乱暂时牵制紫熙,毕竟,凡间南丹有许多她在意的人,况且时空错乱对凡人的性命没有威胁,天帝便没有立即施法解决。
此法功成,最让天帝感到意外和震惊的并不是青龙星熠和白虎胥遥的逆天之行,而是那南方星象的顺利布阵,灵旖可纵星是正常的,毕竟她是天定的凤主,翜翀和卓璨将南方纵星术传给她,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
逆轨阵这种必遭天谴的禁法,朱雀主怎会轻易授于别人,亲近者,她不可能忍心见其废于天刑,仇视者,她更不可能告之此可毁天灭地之术……
天帝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谁!
正当天帝冥思苦想之时,火德真君上前禀奏道:
“天帝大仁,解凡间黎民百姓于水火,挡煞门一事臣还在派人调查,您……您身体可还康健?臣略有耳闻,解挡煞之患并非易事,想必天帝您也耗费了不少灵力,还要多加休养才是。”
沉默片刻,天帝展颜道:“本帝无碍,护佑天下苍生乃天族之责,如今一切平息,众卿皆可放心。”
见天帝的脸色有所缓和,仙臣们也都松了口气,玉清真人道:
“即是如此,还请天帝宽恕太子和白虎神君,哎,天帝,太子殿下还年轻,免不得做一些少年莽撞之事,想必这些日子他也想通了,臣以为,实在不必太过苛责。”
想到星熠阳奉阴违,天帝还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小子居然真的在跟自己演戏,嘴上说着对那丫头再无私念,可去了趟北冥,就又被迷惑了心智,即使紫熙如今已是魔后,星熠却还是为了她甘冒天下之大不违,身为天族太子,无视天刑之酷,屡次拿自己的修为开玩笑,真真是气死人!
欺君罔上,逆天而为,与妖魔为伍,不务正业……
一桩桩,一件件,若非亲子,天帝恨不得抽了星熠的龙筋,扒了他的龙皮!
暗暗运了一口气,天帝怒不形于色:“卿言之有理,星熠尚且年轻,免不得被一些红尘俗事所扰,本帝已做主赦了他与胥遥的忤逆之罪,且派其二人暗中探查魔族的动向,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天族最尊贵的太子,多多历练,于他,于天族而言都是好事。”
玉清真人闻言,大悦道:“天帝圣明!”
天帝挥了挥手,众仙臣纷纷告退。偌大的凌霄殿,又剩下了天帝孤独的身影。他站起身,默默踱步暗思:
看形势,毕方一族大概率是在北冥之地躲藏,灵禽境与妖族已暗中勾结,妖王性情孤僻古怪,能让他愿意襄助的,定不是毕方首领或者公子,新任凤主高傲至极,断不会屈尊向妖族求助……紫熙!一定是这丫头,她与星熠情深似海,却可以毫不犹豫的嫁入魔族,呵!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天帝有些后悔,夺无念,逐凤族,委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他实在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然如此果敢多谋,甚至可谓,毫无底线。
他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玉步遥,凝视许久,眸中的暖意缓缓散开,可嘴角却抑制不住的微微抖动起来,他自言自语道:
“不愧是你的女儿啊,跟你年轻时候的性子几乎一模一样,你用最决绝地手段让我悔之不及,你甚至连一句话都没留给我,就这么任性的去了。卓璨,你希望我愧疚,悔恨,然后善待你的孩子们吗……”
一滴冰冷的泪水掉落在玉步遥上,天帝狠狠地低声道:“不,我也会让你后悔的,后悔没好好活着庇佑你的孩子,后悔当初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翜翀!后悔将我的一片真心摧碎成冰……”
度朔山,魔族,不烬殿。
竹澜等人在此静候紫熙,殿内人不少,却安静的很,竹澜担心紫熙的伤,秘渊和昕若知道的不多,却也明白事情很不简单,迷惑之余也是内心忐忑,剩下的三位星象之主,心情更是复杂,尤其是星熠和胥遥。
紫熙再次为他们承受了天刑,尽管那丫头说自己身有无念之力,那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可回来的这一路,她的脸色一直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