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懵逼间,有人扯他的衣袖,回头看见一个细眉大眼的男生对他急促地低语,“苏师弟,你不是故意的吧,还是真的睡傻了?他是南匡子……”
什么?南瓜子?
苏秦哑然失笑,这名字让他舌头上的味蕾有了感觉,他和女友平时最爱一边磕瓜子一边看电影。
那男生看见苏秦居然露出一副回味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苏秦以前不是这样胆大包天的,今天实在太反常了,不会得失心疯了吧。
想到这里,做为好友的他慌忙再次提醒苏秦,“南匡子是鬼谷子的师弟,生平最恨人将他和鬼谷先生做比较。你赶紧跟南匡先生道个歉,快!”
苏秦闭上眼,搜寻记忆,果然记起来,这位南瓜哦不南匡先生,虽然是鬼谷先生的师弟,但本领还不到他师兄的十分之一,生平最恨别人说他不如师兄,也最痛恨别人把他两人做比较。
哇,这下惨了,拔龙的逆鳞了。
自己刚才居然叫他鬼谷先生,这不是故意在**裸打他的脸吗?
苏秦刚想开口说道歉的话,就见南匡子用猪肝色的脸厉声喝道:
“苏秦忤逆不尊,为师现在宣布,下月的山柴全部交由苏秦一人去砍,还有,今天晚上,苏秦不许吃饭!”
草堂内鸦雀无声。
没有人起哄,反而都带着同情的目光看向这个倒霉蛋,砍柴是这里最累的活了,哪次上山不带着一手的血泡回来。
“南匡先生,请息怒,苏秦并非故意,乃是昨晚睡眠不足,以至神志不清,还望先生大量,饶他一回!”
后面那个帅气的男同学赶紧起立喊道,对南匡子长长一揖,腰弯成45度。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更让南匡子暴跳如雷,手指戳戳苏秦,又戳戳他:
“神志不清?他什么时候清醒过?为师当初就不应该收他入山门,张仪,你再为他说话,就连你一起处罚!”
张仪嗫嚅着还想说什么,南匡子大袖一挥,转身走到讲台边蹲了下来,阴沉着脸去看墙角计时的铜漏。
沉箭刻度显示为申时﹝16﹣18点﹞
“下课!”
他直起腰转身吼道,又瞪了发呆的苏秦一眼,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由于走得太快,在路过门口时差点被门槛绊了个趔趄,又把众人吓得半死。
……
我真倒霉,真的。
好好一个大学生,变成了一个洗衣加砍柴连饭都没得吃的苦逼杂役。没想到刚穿越,自己的处境竟然如此悲惨,苏秦摇摇头,默默坐了下来。
抱头趴在桌上沉默了一会儿,眼晴突然一亮,转身看向后坐那个男同学。
这个男生一袭灰白色右衽曲裾深衣,束着这个时代流行的锥髻,髻脚用一根和衣服同款的带子扎住,他既使以跪姿坐在草席上,身型也是挺拔如松。
时有窗风吹来,束发带子飞扬在他肩头,令人说不出的潇潇洒洒。
但最吸引苏秦的,还是这男生的眼晴,漆黑如墨、灵动如蛇、犀利如鹰,瞳孔从内到外都在闪动着智慧的光芒,不过眼角过早出现的笑纹,也透露出他内心轻佻嬉戏的一面。
“原来你就是张仪?”
目光足足在对方脸上停留了几个呼吸之后,苏秦这才用略显激动的语气问,逆流2000年,终于见到活人了。
张仪没有接口,哭笑不得,这家伙和自己同窗近一载,看神情倒是今日才初见似的,简真莫名其妙。
“你果然帅。”苏秦又莫名来了一句,再次直勾勾盯着张仪。
张仪不知道这个帅字是什么意思?但对方的眼神看上去很贪婪,就像一匹狼追了好久,终于追上小白兔。
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他那个时代,极少数吃饱了饭没事干的王公贵族滋生出一种非常恶心的龙阳之好。苏秦,这个饭都吃不饱的穷小子,难道也有这方面的爱好?
“谢谢张兄替我美言。”
苏秦说完,果然伸爪搭在了张仪俊秀的肩膀上,还亲密地揉了揉。
张仪寒毛立刻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