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王世子离开了司马具所在的院子。
这里是襄阳王府一处偏僻的院落,把司马具安排在这里没人会注意到。
他也没去世子妃的院子,而是去了婉儿那边。
进了襄阳王府之后婉儿深得他的喜欢,这些时日他都睡在婉儿这边。
他也知道婉儿是司马具的人,所以在婉儿面前什么不避讳,甚至在床上时连以后要封婉儿皇后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世子妃对这个婉儿还是提防,在她身边偷偷安插了人,所以他们这边的话也一五一十传到了世子妃那边。
她和世子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如今再听了这个惊天大秘密恨不得手刃了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把这事告诉襄阳王,可一想襄阳王也不是能兜得住事情的人,只能压下来这个想法。
次日一大早世子妃进宫给宫里的娘娘请安,通过这位娘娘把世子的野心交代了。
她唯一的请求就是皇上能让饶恕府中并不知情的其他人。
然后她回府,继续关注着世子那边。
*
转眼到了上元节。
这段时间陈培尧一直在忙着这个,她多少也知道他们想趁着上元节缉拿司马具,倒是定然不安定。
所以这晚上她没打算出门。
陈培尧要跟随皇上左右,唐娇倒是更担心他的安危。
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挂上了过节的灯笼,京城大街上灯火通明。
街上越来越闹,却也暗流涌动。
司马具在襄阳王府算着时间。
于此同时,皇上被众人拥护着上了城楼。
城楼在高处,这边的一举一动都被不远处的襄阳王世子看在眼中。
其实这次刺杀主力是司马具的人。
司马具安排的刺客能力不用怀疑,所以今日他是胜券在握。
百姓们都聚集在了城楼下,皇上开始念祝词。
一切都很好,意外就发生在皇上在撒福袋时,一支箭破空而来射在了皇上胸口。
随后就是一阵箭雨铺天盖地的往城楼的方向而去。
襄阳王世子看得心跳加速,赶忙挥动旗子,示意他的人马进攻皇宫。
城楼下的百姓尖叫着四处躲藏。
襄阳王世子卖力的挥动着手中的旗子,可他想象的画面没看到,反倒是看到了御林军把他围住了。
而那些他精心安排的人不仅没听他的命令,竟然还反过来在抓那些杀手。
一阵恐慌从他脚底升起。
他也意识到,他的人或许已经被调换了。
他想要逃,可无处可去。
看到乱作一团的城楼,他的心又安定了下来。
没关系,反正皇上也没了不是吗?
他还算成功的。
而此时襄阳王府被包围,司马具的人无法抵抗这些人,转眼司马具所在的院子也被围困。
司马具无处可逃。
他看到御林军首领亲自过来抓他。
或许他错了。
错在不应该找襄阳王世子这个蠢货合作。
可如今悔恨也无用。
他应当跟御林军的人走,这样能保住性命。
也不是没有机会,毕竟他还有西南大军。
皇上遇刺,西南大军一定能顺利攻打下来秦州,拿下京城也是指日可待。
他这事这样想的,可被关押进了大牢,看到和陈培尧一起进来的人时,他整个人僵住了。
太子在这里,那被扣押在西南的人是谁?
被骗了。
他竟然被摆了一道。
司马具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太子笑意盈盈看着司马具,问:“这地方,大元帅住得可满意啊?”
司马具用阴狠的视线瞪着他。
“你得意什么?就算我被捕,可我身后还有西南大军的。”
太子哼笑道:“西南大军?确实是一个问题,不过,这个时候西南应该已经不归你的西南大军掌管了。”
太子话落,司马具双眼都瞪大了几分。
“怎么可能……”
怎么没有可能呢?
是他小瞧了这个太子。
可随之视线落在了陈培尧身上。
不,应该是他小瞧了陈培尧。
若是知道能有今日,当初说什么也要除掉陈培尧。
“还有一件事,这个时候司马晴晴应当已经带着人攻打了秦州。”
司马具紧紧盯着太子,有些害怕从他口中说出来什么话。
“那真是不幸,因为接下来,可是有三路兵马夹击她,用不了多久,人该过来陪你了。”
什么三路?哪三路?
司马具想不明白,可太子没打算跟他说,已经转身离开了。
陈培尧微垂着眉眼看着司马具。
当年陈家所经历的事情在脑海里面闪过。
这些年他恨自己的无能。
如今害了自己父母的人就在眼前,他恨不得抽血扒皮,凌迟处死。
感受到了陈培尧眼中的杀意,司马具抿紧了双唇。
他倒是不怕太子,就算给黎明百姓一个交代也会公开处置他。
看面前这个人就不一样了。
他丝毫不怀疑陈培尧会悄悄解决了他。
“如今你可曾后悔做过的那些事?”陈培尧轻轻开口。
那些事?
司马具后悔的事情可多了。
可他从来没后悔过除掉陈培尧的父亲。
那个顽固总是在朝堂上跟他作对,而且也是内阁的大热人选,若是不早早除掉,以后也会是祸患。
陈培尧何曾看不出来司马具眼神的意思?
他冷笑一声。
“我险些忘了,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悔过?”
那边等死吧。
他会让这个人见识比当年父母遇害更残忍的手段。
陈培尧要走出牢房,司马具突然喊住他。
“清荷知道我的事吗?”
司马具停下脚步,没回头,说:“司马大元帅谋反之事,怕是普天之下都知道了。”
司马具心口有些痛。
“能让我见一面清荷吗?”
十几年了,如果不见心心念念的人一面,他死也不会瞑目。
陈培尧头都没回,嗤笑道:“可姨母并不想见你啊。”
说着陈培尧回头,嘲弄的视线落在司马具脸上,继续说:“姨母说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来生也不想跟你相见。”
陈培尧更懂得什么东西能更让司马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