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一对情侣在冒着粉红泡泡,鱼钩被鱼群瞬间卷走的巴特急跳了脚,他从木筏上站了起来,重重往下一跺脚荡开一圈水花,“该死的都给我滚开!要你们这些不能吃的有什么用!”
他的话刚结束没几秒,没了鱼钩被丢弃在木筏上的鱼竿,鱼线一阵摇晃紧绷,眼看着鱼竿要掉下去,巴特手忙脚乱的又去拉。
不知是他搞出的动静太大还是那条无饵上钩的鱼太大,他整个人提起鱼竿的时候一屁股后仰摔到木筏上,克莱尔这会正好弯腰在逗弄指尖的小鱼,他闹出来的大动静让木筏晃荡不已,失去平衡的她一头扎进了水里。
窒息的水面瞬间压过头顶,身上的裙子因为浮力张扬翻卷,金色的柔顺长发如海藻般铺开,克莱尔只慌张了一瞬,她在水里睁开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那一片浮动阳光下,向她伸出手犹如神明般的男人。
一切恐慌因为伊莱伽的到来全部驱散。
她伸手抓住他的指尖,被他拉进怀里,碎花的裙摆亲昵黏上他的身体,金色发丝如情人般与他的黑发纠缠。
受到惊吓四散开的鱼群在外面围成一个圈将他们包裹,克莱尔抓着他的手,仰起头主动亲上了他的唇。
早点醒来吧,不管是伊莱伽还是卡修斯都好,早点回到她的身边。
她的眼里透着期待与渴望,浮动的光影和幽暗的海水遮不住她眼底生辉的爱情之光。
伊莱伽抱紧她,胸口沸腾而出的感情全部融入了唇瓣的亲吻,不断输送的氧气从唇齿间漏出几个泡泡向上飘起。
巴特死死拿身体压着一条一米长的渐变色大鱼,看着平静的水面,他心中有点慌,“喂!别告诉我你们两个都不会游泳啊!”
在他思考要不要下去救人的时候,两人拥抱着出现在水面,克莱尔湿漉漉的贴在伊莱伽的胸膛上,奶油棕的眼睛用力眨了眨,试图甩掉睫毛上的沉重海水。
“巴特,你想谋杀我吗?”她故意鼓起脸。
“哈哈。”安特大小两声,一拳打在身下的大鱼脑袋上,然后爬起来冲着她伸手,“今天碰到了一条笨鱼,算是补偿怎么样。”
她正想伸过手去,抱着她的伊莱伽却握着她的腰将人一举,克莱尔就一屁股坐在了木筏上,巴特的手顺势拉过伊莱伽,把他拉了上来。
“今天不用出太远就满载而归了,回家吧!”巴特兴奋道:“晚上我们吃个全鱼宴。”
折腾几个小时傍晚到家,换下衣服后克莱尔侧过身,无意间看见镜子里光洁的手臂,她陷入沉思。
中午边的那点划伤不见了,连一点点的破皮伤痕都没有留下,这不应该。
是伊莱伽做的吗?
是他做的吧,他明白什么了吗?
“克莱尔,快点啦!”
家里只有一个厕所,巴特又在催促她了。
阿奇尔说她还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就会剥离,鬼知道现实的一周在这里究竟能支撑多久。
克莱尔掩下忧虑开门出去,伊莱伽脱掉了湿漉漉的背心,随意拿了条毛巾搭在身上,见她出来,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庞顿时驱散了冷硬,变得生动。
“换好了。”他说。
克莱尔点点头,先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他手里,才转身去厨房做饭。
夜幕降临的很快,空气里的温度迅速凉了下来。
厨房窗户大开,海风吹过,每一寸肌肤都在透着舒适清爽。
全鱼宴弄了一半还没有,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坐在沙发上的伊莱伽走过去开门。
是之前叫依芙的女孩,她闯进来的时候盯着他愣了两秒,随后冲到在看杂志的巴特面前,俯身在他耳边快速低语了几句。
巴特很快变了脸色,蹭的一下从沙发上起来,“走。”
端着水煮鱼片出来克莱尔见两人行色匆匆往外走,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不吃完饭就走?”
“你们吃吧,不用等我。”巴特满脸严肃。
“很严重?要我们一起去吗?指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克莱尔紧跟着又问。
“不用,你们都是难民,不要插手我们星球的事。”
巴特带走了刘亚,头也不回的甩上门。
克莱尔皱起眉,“跟欧文贵族有关,是能源分配的问题。”
一切都在按照曾经的历史上演着,一想到这颗星球上的人民很快会被消灭,她心中就堵得慌。
伊莱伽来到桌边坐下,面色淡淡的说:“坐下吃吧。”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为这颗星球上的人民忧心,克莱尔在他对面落座,忍不住的疑惑,如果他一直都是这种想法,当初成为卡修斯的时候为什么要给自己一个沃克利幸存者的身份,又在十几年后带兵屠光了侵占这颗星球的人?
何必制造一个这么麻烦的身份呢。
见她想的出神,眼中充满疑虑,伊莱伽压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没什么好担心的克莱尔。”
他的语气和他的神色一样平静不为所动。
他的手心又大又暖,克莱尔烦躁的心情神奇的静了下来,她点点头:“吃饭吧。”
整整一晚上巴特都没回来,她独自一人在床铺上不安的做着光怪陆离的坏梦,身体在黑夜里翻转,躺在地上的伊莱伽翻身而起,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熟悉的禁锢让她安稳下来,沉入梦乡。
清晨边,天际刚刚亮起一点白,家门被推开,急匆匆的脚步来到杂物间的门口停下。
“叩叩!”
“起床!”
巴特急躁的声音唤醒了克莱尔,她正窝在温暖的胸膛里,伊莱伽半夜爬上了她的床,她也没功夫问他话,就催促他下床去开门。
门一打开巴特快步走进来,他那洗的发白的裤子上沾了新鲜的血迹,暗色的格子长衫上也有不少,整个人都散发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