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过后,霍弋仍然好华服,但他的气质与态度却与曾经的放荡不羁大相径庭,丝毫没有了当年与刘禅玩乐洒脱的模样。
“陛下当坐于上位面见臣子,而并非降阶相迎!这不符合礼法!”
在军中,诸葛亮亲自提点霍弋,教导他什么叫做礼法,什么叫做君臣,在军营两年生活中,他也见识到大汉军队的威武,但同样也看出了问题。
因此,在霍弋学成后,诸葛亮便把他送回成都,让霍弋重新担任天子谒者,时时规劝皇帝,协助皇帝处理政务,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而刘禅听到他的这番话后,那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拜在大殿之上的霍弋,自己痛失了一位曾经一起玩耍的伙伴,却获得了与那些朝臣一样的忠臣。
“嗯……好好好!礼法,礼法!”
“唉!”
无可奈何的刘禅最终还是屈服于现实,他不耐烦地走回御案前,而一直站在霍弋右侧的黄皓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刘禅身后,满脸不悦。
坐回龙椅的他满脸不悦地问道:“你回来,是相父准许的吗?”
“是!丞相命臣回朝继续担任天子谒者,为陛下分忧解难!”霍弋毫不犹豫地向刘禅回应道,“臣在军营中,随丞相学习了不少,若陛下不弃,臣愿同陛下一道学习治国之道!”
一听这话,刘禅那悬着的心最终还是被无情地摔在地上,霍弋变了,他变得和那些自命清高的忠臣们一样了。
“唔……”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天子谒者之位,朕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既然绍先回朝,想必随同相父学到许多,那么就仍以你为谒者。”
他说出的话很不情愿,霍弋也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像曾经那样和眼前这位皇帝去玩耍了。
“臣,谢过陛下!”
甘露殿周遭的烛火不知怎么,突然窜出一道小火苗来,而殿外的冷风此时也如猛兽狂奔向殿内冲去。
身着衮袍的刘禅身体缩了缩,跪在地上的霍弋背对着殿门,虽然脊背发凉,但他仍然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将朕那件大氅赐给绍先!”
“啊?臣不敢……”
“朕要赏赐一位忠臣,难道还不行吗?”
“这……”
说着,黄皓便不情愿地把刘禅那件最好的大氅捧了过来,并把它送给霍弋。
接过大氅的霍弋表情一怔,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大氅,这不是当年自己与他在成都游玩时,刘禅所穿的那件吗?
“哈……还记得陛下当年穿着这件大氅,因为太过宽松,穿着这身大氅在雪地上摔了好几跤……”
话音刚落,刘禅眉头一皱,放在案上的右手紧紧攥拳,他在强忍心中的痛意,逐渐被泪水湿润的眼睛此刻也变得通红,身在帝王家,得到的结果不是开心快乐,而是孤独终老,周围没有一个可信任的知己。
“唉……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刘禅淡淡一笑,从即日起,他再也没有了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