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顺天一脸懵逼。
似是有心与他显摆似的,雷震天干脆,将刘大炮心中的算计娓娓道来道:
“这刘进忠既然行刺失败,无疑,此事已经闹得有些大了,大到尚可喜也未必保得住他,甚至未必会保他的地步了,如此紧急情况之下,他自然会去找他真正的主子,耿精忠。”
“我打听过了,这个刘进忠以前当过耿精忠的副将,这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关系,尚可喜可以不管他,但耿精忠一定不会,当然,正常来说这种事耿精忠就算是想帮忙也插不上手,所以,师侄之所以打出天地会作乱的名头,就是为了把这个合适的借口,递到他耿精忠的手里。”
冯香主闻言,颇有些后知后觉地道:“原来如此,毕竟福建是咱们天地会的总舵所在,多年来咱们在福建的势力和动作也远非其他省份可比。”
“近年来,会中的弟兄在福建也做过不少大事,耿精忠,老对手了啊,会中牺牲的弟兄里,接近一半都是死在他手里的,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是清廷里对天地会问题最有发言权的人,潮州毕竟是闽粤两省的交界之处,如果有天地会的兵马从福建流窜到了潮州这里,而他又追索而至,一不小心带兵踏入到这广东境内,自然也就是合理的了,这事儿本就是给尚可喜在擦屁股,这广东上下,自然也会极力将这个过界之举大事化小。”
赵荆山这会儿都想得明白了,接话道:“这样做的话,那刺杀刘兄弟的这个屎盆子自然就真扣在咱们天地会的脑袋上了,刘进忠的嫌疑自然就会轻许多,更何况到时候他一定会让自己的心腹手下扮作咱们会中兄弟攻城,打进来,杀了刘兄弟,一了百了。”
吴顺天问:“他既然是假的天地会,那他还真敢攻城啊。”
“耿精忠这个大汉奸有什么事儿不敢的?况且也不一定就需要真攻城,假设这刘兄弟不是自己人,不知道其中内情,看到城外突然有一支军队要攻城取他的性命,如何能够不慌?到时候所能仰仗的,岂不恰恰是这手里有兵权的刘进忠?怕是到时候刘兄弟还要给这刘进忠叩头赔罪的,如此,也是一样的。”
吴顺天这才恍然大明白:“要么杀了喂狗,要么收下当狗,耿精忠这一招还真特么是又狠又绝啊,到时候他再带着兵来做戏一番,寻附近的乡野之地将人杀了用人头杀良冒功,搞不好这清廷还得嘉奖于他,很是高明啊,然而这么高明的算计,却又反而都在二公子的算计当中,二公子,您可真是神了啊。”
“啊?哈哈?啊~,还行吧,哈哈哈。”
“可是您废这么大的心思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呢……师叔您说,我为什么呢?”
“哈哈哈,师侄你这是考我啊,那我就,试着分析一下师侄你的精妙算计,我以为,师侄这番算计至少有三个好处,首先,耿精忠被咱们拉入局中本身这个好处就是无法估算的,毕竟如果我们只是逼反尚可喜的话很难对清廷造成什么伤害,而如果把耿精忠也拉下水,那么到时候三藩四镇很有可能都会一起下水,咱们反清复明的大业,也就有了真正的机会”
“第二,既然这耿精忠一方面要派出一部分兵马假装咱们,还要假冒延平郡王的水师,另一半陪着演戏,所用的必然全是精锐亲信,那么福建地区,现在必然是空虚无比啊,咱们天地会和延平王府联手,接下来这段时间在福建做什么都可以啊!他耿精忠根本就没有能力,也不敢大规模的围剿咱们,甚至他都不敢向其他省份要援兵,否则他根本说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