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你在这等候片刻,我先去下方的镇兵营瞧瞧。”
“去吧,去吧,回家的时候记得唤我一声,唉,这年岁大了,腿脚也没年轻时好用了,小少爷且去,老黄先在这儿歇上一歇。”
“嗯。”
陆沉点头,接过缰绳,在老黄惊奇的目光下,骑着青羊直接跳下了城墙。双角青羊不愧是凶兽,前蹄在石缝上稍稍缓冲,轻而易举跃下了六米多的高墙,
动作行云流水。
甚至,没有让陆沉感受到太多颠簸。
双角青羊小跑着跳过营门前的石虎,径直穿过被撞碎的营门,跨过横尸遍地的校场,一路来到武威堂前,竟然在三间武威堂大开的门户中,见到了活着的镇兵。
“吁~”
陆沉扯了扯缰绳,驻足,惊讶地望着二十几位聚集在一起的镇兵。这些镇兵大都有伤在身,或重或轻,似乎正在商讨什么。见到陆沉突然出现,仿若惊弓之鸟,抽刀拔剑,神情骤然绷紧。
双方隐隐对峙。
陆沉沉吟了下,没有出声,抖了抖缰绳,双角青羊甩了甩大脑袋,迈着小碎步绕过了武威堂。
“是双角青羊,青羊人的坐骑。”
“他是何人?怎会和青羊人有关系,看着有些面生,来我们兵营作甚,要不要跟上去?”
“算了,寿仙镇都破了,哪还能管那么多!”
“既然这样,咱们继续商讨自己的事情吧,镇守大人之前邀请我们兄弟前去赴宴,意思很明显了,大家都别跟个闷葫芦一样,出出气,总要拿出个说法。”
“哼,寿仙镇的事寿仙镇人自己了,镇守官算个屁,从前也没见他指手画脚。”
“现在不同往日,唉~”
陆沉离去,武威堂内又响起激烈的争吵。他们却不知,所有的声音都在耳报神偷听下,传进了陆沉耳中。他目光深沉,眯起了眼眸:
“镇守官?”
镇守官是北渊城派驻寿仙镇的人。
平日里无所事事,主要负责岁贡的缴纳与来往押运事宜。
除此之外。
就只剩下主持年末的“岁祭”与年中的“兵祭”,这两项事情。如今,这镇守官冒然邀请镇兵赴宴,看来也不安分,若不是为了好心善后,陆沉能想到,无外乎两种情况。
一种是纳土归降,另一种叫鸠占鹊巢。
“若是以往,我可能还要有所顾忌,现在嘛,呵呵!”
陆沉冷笑两声,如今北渊城将要直面黄巾贼兵锋,又有黄泉河水阻隔两地,他若想收拾镇守官,根本无需顾及。不过现在不急,总要让他们蹦跶几天,他也好趁机看清寿仙镇的人心,筛出几个忠实可用之人。
心有成算,陆沉便不再多想。
绕过武威堂,行出不远,就望见了从左到右整齐排列的四块巨大石壁。
这里本是镇兵营重地,如今已经无人看守。四块石壁上都刻满了方正小字,只可惜,最后一块最大的石壁已经被人砸碎,仅剩一角还耸立在结实的石基上。
陆沉凝神观望,只见第一块石壁上刻的是【将军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