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旦激起他们心头那股气,就会不管不顾,即便得罪死魏王也在所不惜了。
“你胡说!我没有!”
阎婉眼睛都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真委屈。
“尚药局、寺人,上前隔开,仔细分辨有无麝香、具体在谁身上。”
这道诏令,李世民都不便下,长孙皇后亲口下令。
阎婉再如何恼怒,长孙皇后的话却不能不听。
除了皇后的身份,长孙皇后还是她的阿婆啊!
孝,是沉甸甸的压力。
一名主药、一名司医加两名寺人,负责一名侍女,虽然略拉开一些距离,却都在阎婉视线范围内。
不是一来就粗暴地上手搜身,也根本用不着。
尚药局的人,如果是大意还好说,在有备而来的前提下,嗅不出麝香的味道,还是趁早转行吧。
那名略为慌乱的侍女荷包里,就藏着少量的麝香。
“荷香,你怎么敢带麝香!”
阎婉面色大变,冲着侍女喝斥。
侍女瞬间跪了一下,涕泗横流:“王妃饶命!荷香只是盗取了一些香料,打算回去卖钱,贴补家用!”
柴令武笑容满面地击掌:“无懈可击!唯一的问题是,魏王妃竟不知侍女携带麝香,有些说不通吧?”
尚药局奉御翻出卷宗:“这个,还真的说得通。魏王妃患鼻窒,脏腑虚弱,邪滞鼻窍,鼻塞时轻时重,导致不辨香臭。这是贞观十年的记录,这是贞观十四年的诊断。”
鼻窒,又名鼻塞、鼻齆(wèng),后世西医称慢性鼻炎。
柴令武知道,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不管是不是他人有意为之,凭尚药局的卷宗,白纸黑字的纪录,纸张、墨迹绝不是现赶得出来的陈旧感,这事都没法再把阎婉扯进去。
侍女,也许真是无意的。
但那又怎么样?
“魏王妃因董司医尽忠职守,在巴陵公主府赏了他一个大锅贴。”
柴令武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长孙皇后温婉的目光,瞬间如刀锋一般落在阎婉身上。
李泰暗骂一声瓜婆姨,对董奉延叉手,身子微揖:“董司医,贱内近日身体不适,脾气暴劣,本王向你赔礼了。”
阎婉愕然看向李泰,鼻子一抽一抽的,泪珠儿沿着面颊滑落,将脂粉冲出两道印子。
柴令武翻了个白眼:“大王之情,巴陵承受不起,你我两家还是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为好。”
这话很无礼,李泰却艰难地一揖:“是惠褒(李泰字)之过,日后惠褒当退避三舍。”
至于荷香,那就真无能为力了,内侍省走一趟,命好的直接毙命,命不好的且往掖庭去罢。
你没看错,直接毙命才是最命好的。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探望过李明英,正要回太极宫,柴令武开口了:“启禀陛下、娘娘,巴陵公主府请求将司医董奉延调到府上。”
李世民一声冷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朕会针对他?”
柴令武呵呵一笑,根本不加辩驳,姿态却很坚决。
李世民是不会针对董奉延,可李泰在宫中的人脉,一如在朝堂上,左右大局不可能,刁难一个小小的司医,甚至是往死里逼,也不是什么难事。
“罢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