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勘察情况呢?”
“因为大雨,基本也没有什么收获,在附近发现了几只模糊的脚印,即使是凶手留下的,也只能判断凶手是穿着雨鞋作案,甚至无法判断他的尺码,因为通常雨鞋都偏大,就像村里的农夫所穿的雨鞋都是均码。”
不出所料地,案件陷入了僵局。
12月19日
连云港
早上八点,连云港市公安局刑警张向南换上了便服准备回家,他刚刚值完夜班,手下的第二小组还在继续调查前国家干部孟千泉的行踪,但目前还一无所获。
本来只是普通的失踪,手上的案子一大堆,这种成年人的失踪报案不超过72小时肯定不会出警的。可是18日接到上海警方的电话,需要协助调查孟千泉的去向,在公安系统,帮别人的忙远比自己的活重要,因此张向南只好立刻带人展开调查。
刚刚开车走上环线,就来了电话,是第二小组的刑警甘强,他赶紧接通蓝牙。
“组长,有孟千泉的消息了,塔山镇的监控拍到了他的踪影。”
听到有了线索,张向南立刻掉头前往塔山镇方向。
“你们先就位,勘察一下那里的地理情况,调取出入塔山镇各个路口的监控,等我过来。”
张向南的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些奇怪的感觉,也许发现了孟千泉,比发现不了更为可怕。他隐隐约约觉得胸口闷,便打开窗,并且更加用力地握住了方向盘。
等他到达塔山镇的时候,甘强已经把现场布置地井井有条,出入塔山镇的路口都有警车看守,见到张向南到了,他立刻小跑着过来汇报。
“组长,监控只找到了孟千泉坐车进来的画面,但是出去的还没找到。”
“难道还能插上翅膀飞了?我问过镇里的工作人员了,这里是半山腰,进出的路就两条,如果找不到,说明他还在镇里。我马上调人过来,进行地毯式搜索。”
“是!”
“慢着,回来。”张向南叫住了刚刚转身的甘强,“带我去看看监控。”
在监控画面里,确实可以看到孟千泉坐出租车来的情形,时间是17日晚上八点,出租车司机那边还在调查,但是其他几个监控都没有拍到孟千泉。
张向南打开手机地图,对照几个监控的位置,若有所悟。
“看样子,不用加派人手了,他只要经过第一个路口,监控就一定会拍到。现在其他监控既然都没拍到,证明他只可能在路口左边这一片民房里。马上去挨家挨户地查。”张向南似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也不由得钦佩起自己的头脑来。
但是两个小时过去,所有的民房都查了个遍,却没有找到孟千泉的踪迹。以警察的基本能力来说,要是藏个凶器找不到倒是可能,藏一个大活人在房子里,绝不会没有一点蛛丝马迹。
“组长。”甘强凑过来小心翼翼地说,“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说!”
“他没走马路,进山了。”
说罢,甘强指了指旁边一座小山。
中午十二点,塔山镇西边的山里,发现了孟千泉的尸体。张向南站在一旁,等着现场勘察的结果,他只好无奈地接受出了命案的现实。
经过初步的判断,孟千泉是被钝器击中头部后毙命,随后被埋在了土里,但第一现场却并不这里。
随后根据拖行的痕迹,调查人员在两百米外发现了第一现场,旁边行凶用的石头还留在原地,上面沾有血迹。
“为什么凶手要费力地拖行两百米呢?”组长不禁发问。
甘强蹲下来查看,环顾四周。
“组长,你看。”他用手拨开地上的尘土,下面露出了岩层,“连云港的山主要都是青石构成,覆盖的泥土很少,我推测是凶手杀人以后想要埋尸,却发现这里挖不了坑,于是才转移到了旁边土质的地面上。”
“嗯,你说的有道理。”张向南频频点头,“不过么,埋尸这种事,对我们来说真是多此一举。以为把尸体藏起来就能不被发现了?那是痴心妄想,你说是吧?”
12月20日
徐州
天方破晓,徐州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蒋旗才结束了紫庄镇火灾案的调查工作,他坐进车里,准备小憩一下。案件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甚至连死者身份都至今无法确认,这使他倍感受挫。蒋旗摸了摸口袋,烟也没了,又打开扶手箱一通翻找,最后无奈地放倒了座椅,闭上了眼睛。不过很快,袁云打破了他的睡梦,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咚咚咚,袁云敲着车窗玻璃,足足几分钟之后,蒋旗才不情愿地醒来。
“队长,半小时前耿集镇有人报案,说是发现了已经发臭的尸体。”
“搞什么鬼,又有命案?耿集镇,似乎离这里不远吧?”
“是的,三公里左右,二队他们已经去了。”
“谁报的案?”
“房东,说是邻居昨晚投诉屋里有臭味,但怎么敲门也没人应,房东得知后电话联系也联系不上,就一大早来看看,没想到发现了死在家中的租户。”
“又是租户,不会又身份不明吧?”
“那倒没有,这个房东登记了身份证,经过初步判断,没有发现身份造假。表面上看,这是一起杀人案,死者脑后部有明显的伤口,现场未见凶器。具体情况还要等尸检结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短时间、短距离,出现两起命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队长,要去耿集镇的现场一趟吗?”
“唉,走吧,那就。”蒋旗揉了揉充血的双眼,强打起精神,发动了汽车,“愣着干什么,上车呀!”
袁云一骨碌钻进了后排。
出租屋现场,算不上血腥却是一片狼藉,东西散乱一地,至于是打斗造成的还是平时就是这样也不好判断。虽然死者被发现的时候是在床上,但是唯一的血迹却是在电脑桌旁边的地面上,并且只有一小滩,看来出血量并不大,主要还是内伤造成的死亡。
蒋旗心生疑惑,难道被害人在被重击了脑部以后,没有报警或者逃跑,反而去床上休息了?
“袁云,你说说,关于血迹不在床上,你怎么看?”
“嗯……有可能是受害人被打以后,没有马上死亡,只是晕厥了,一段时间后醒来,头痛异常,于是上床休息,谁知长睡不起了。”
“这对于脑出血的人来说倒确实是有可能。”
“还有可能就是,是杀人凶手把他放到床上去的。毕竟这张木板床没有床垫,尸体被发现时的位置是脚搁在枕头上,面朝下趴在床上,死者如果是要休息,也应该枕在枕头上睡吧?”
“那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放在床上,难道他就不能被放在地上?到底有什么理由呢?又或许,可能不是凶手搬的。”
蒋旗脑袋越想越疼,只能指望监控设备了,不然又是高难度的案子。但是他看看四周破败的环境,这里唯一的监控就在这片出租屋的入口处,而实际上,罪犯只要借着进出的车辆掩护,或者翻墙进入,都不会被监控拍到。
不管怎样,连出两起命案,还是尽快汇报到省公安厅吧,他拿起电话准备打给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