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掉那象征着最后一滴眼泪后,我眯着眼看着不算刺眼的太阳,然后我在朦胧中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在树荫下,石桌旁,圆形石凳上垫着一本书坐着的她。
原来她也很孤独。
背对着我的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我小跨步往那边走,叫上那双软底的平底鞋没有声响的与地面接触,于是,我便想恐怖电影里的情节一样不漏声色来到的她身边。
“嗨”
看着她的侧脸,我心里还是有点小起伏。
一束阳光刚好投在她左脸一侧,光线中掺杂着平时很难看到的微粒,它们随着风的涌动一直在更替,透过它们,我看到了一个往时没有发觉的她。原来,冬天里的她也是那么的美丽。
忽而我又想起去年的下过大雪的一天,我在乡间里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面对着望眼雪白大地,而她手中的画笔笔尖在宣纸上舞动,活生生的捕捉了那个温暖的冬天。
不知道今天的我是不是真的很走运,或许也是凑巧她今天心情格外的美丽,居然破天荒的回应了我一声。
“嗨”
并且对我笑了一下。
这一刻,我觉得今天本来刺眼的太阳变得很柔和,不管这是不是一种自恋的心理,但我是由衷的开心。
“哎,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一边问着一边往她对面的空闲钻进去,之所以用钻这个字,更多的是她这个人阴晴不定。果然,这次她没在正眼看我。
“差不多了”
我有点惊讶,因为距离开幕那天还有整整十二天,我很好奇她是用了什么办法将这明显要用一个礼拜的时间才能完成的任务在短短两天多的时间里做到了差不多。我久久没有作声,于是她又补充。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别忘了,我爸爸是做这类工作,所以我能做那么快也是有很大一部分的贡献是来自于他。”
听到她这番话,我变没有了刚刚的呆滞样。其实想想也没有错,毕竟家庭条件也是现代人的一种实力,也就是所谓的底气,一种说话的资本,一种交际的保障。
然后我略显得有一种讨好的语气跟她说。
“看来这次辩论的主力非你莫属了!”
“你不用跟我阴阳怪气的说话,我喜欢直话直说的人”。
我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听得出,她是在警告我上次约她去画展的事情上做的就很小人。
突然我觉得我坐在她对面是一个很理智的选择,因为这样,我们之间才会有足够的空间让本来就紧张的关系显得可调节。尽管这样,我还是显得有点坐立不安,而坐在对面的的她却还是我刚刚走过来的那副端庄。然后,我们之间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她放下手中在纸上一直行云流水的笔,做了一个伸懒腰,然后摘下有点小水珠的圆形眼镜,可爱的样子,揉了揉那双疲倦的眼睛。
“看来为了这次辩论,你没少熬夜。”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笑了笑。
“虽然你保养的很好,但是只要是熬过夜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黑眼圈。”
她的语气突然就认真了起来。
“看来你一直在看着我。”
她的语气带这些审问的态度,我觉得我这个人的脸皮已经很厚了,但是被这个比冬天还要冷的人这么一说,我的脸上居然有些发烫。我撇开她的直视,说话也由刚刚沉稳变得有些口齿不清。
“没...有,我就是不经意看到的。我没有你说的一直在看着你...”
为了显得我不是故意在敷衍她,我向她要了她写的文案,她没有拒绝,于是我便假装很认真的在看她整理的材料。
“喏~”,一张白色的纸巾出现在我的双眼跟文案之间的缝隙,“赶紧擦擦吧”。
我不想在她面前留下我是一个少言寡语且喜欢多情的人。
“这大冬天的我也没出汗啊。”
“别装了,我看到你哭了”。
既然她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有再嘴硬,接过她递的纸巾跟她说了声谢谢,我便主动岔开话题。
“你收集的资料挺全面的,有案例分析,也由近些年来很科学的数据统计,看来你是要全力以赴了”。
“还行吧,不过我的工作只是限制于做这个了。”
我有点不解,“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辩论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的工作只是收集资料数据,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了。”
这时我才听明白,原来她也是一个立场坚定的人,做自己做的事。
“也对,我们是一个团队,既然是团队那就要相互分工明确,不能只是一味的去压榨某个人的价值,你能做那么多,我觉得够了。但是...”
她看着我,看来她是真的不喜欢吞吞吐吐,对别人也是一样。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但是就怕有些人会一直保持退缩状态”。
她有些看穿一切的模样。
“没事,到时候不行的话,我还有另一份准备。”
看着我好奇的样子,“但这不是现在拿出来的,除非那些人真的是懦弱到骨子里了。”
我有点赞同她的说法,“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将你准备的文案给我们一起讨论呢?”
“今晚吧”
我的神经再次被挑起,“你不是还没有写完吗?”
“就在给你拿过去之前我就写完了。”
我冲她竖起了大拇指。
“你可真厉害。”
到了晚上,真的如她中午说的那样子,她先是拿出了自己在两天半内做出来的成果,得到了欧阳老师的好评后便说她的任务就到这里,并让剩下的人,这里面当自然也包括了我,自己找到自己的合适的位置,然后就是听从欧阳老师的安排做针对性训练。
起初,另外三个同学并不是很自愿,但是在欧阳老师的苦口婆心后,便也开始慢慢的放下各自心中的包袱。
后来的十天里,我们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从开始的逃避,到最后的融洽,这无疑不是一次成功。更令我瞠目结舌的是,伍雪艳做的文案实在是一级棒,不论是我还是其他同学,就连欧阳老师也很看好这次辩论。思来想去,欧阳老师还是觉得,这次辩论要是能够由伍雪艳担当主力来发表言论的话是再好不过了,毕竟文案是她写的,资料是她找的,整个思路虽然可以被人为的复制,然后再表述出来。
但是总觉得会缺少一些什么,至于是什么,我现在说不上来。我们只知道,这半个月来,最累以及最辛苦的人就是她了,我们也不是想撂担子。
起初她也是与我一样作为首发选手,而李熙与另外一名同学是作为后补,除了我跟她的首发外,另外两名队员说实话,心理素质真的很差。在我们集中训练的时候欧阳老师几次跟他们说了问题所在,这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什么差池,最终是会影响主评委跟大众评委的打分。
在我们几次倾听彼此的意见后,伍雪艳便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于是,欧阳老师那一直悬挂着的心终于能够稍稍放下一点点。
看着宛如白昼的夜空,似乎更加孤独了,同时她也是这个夜晚最暖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