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岳一听,便狠狠往下一坠。
那老魔从空中“哎呦”一声,“啪啦啦”似纺车儿一般跌落尘埃,不知死活,就把那山坡下死硬的黄土跌做个二尺浅深之坑。
慌得那二魔按下云头,上前拿住绳儿,跪在坡下哀告道:
“爷爷啊,只说你是个宽洪海量之仙,谁知是个鼠腹蜗肠之辈。实实的请你出来,与你见阵,不期你在我家兄心上拴了一根绳子!”
白岳笑道:
“你这伙泼魔,十分无礼!前番哄我出去便就咬我,这番哄我出来,却又摆阵敌我。似这几万妖兵,战我一个,理上也不通,扯了去!扯了去见文殊菩萨!”
两魔一齐叩头道:
“爷爷饶命啊,我等这便送你兄弟过山!”
白岳笑道:
“你要性命,只消拿刀把绳子割断罢了。”
老魔道:
“爷爷呀,割断外边的,这里边的拴在心上,喉咙里又菾菾的恶心,怎生是好?”
白岳道:
“既如此,张开口,等我再进去解出绳来。”
老魔慌了,大惊失色道:
“这一进去,又不肯出来,却难也!却难也!”
白岳笑道:
“这也怕来,那也怕。罢了,我有本事外边就可以解得里面绳头也,不过你却需随我出去一战,余者不可跟来,怎样?”
老魔道:
“爷爷啊,你那棒子可重,待我拿兵刃来!”
见他答应,二魔便派一群小妖,入洞去取了披挂、兵刃。
那老魔穿戴起来,便见他铁额铜头戴宝盔,盔缨飘舞甚光辉,勾爪如银尖且利,锯牙似凿密还齐,身披金甲无丝缝,腰束龙绦有见机,手执钢刀明晃晃,倒也有几分气势。
白岳便扯着那绳儿腾云而起,那老魔慌忙跟上,二魔不敢造次,只得收拢众妖,在洞前等候。
飞了许久,白岳才回过身,吹一口仙气,那绳儿登时化为虚无,那老魔的心就不疼了,慌忙躬身谢道:
“多谢,多谢!”
白岳昂首而立,喝道:
“能接住我一合,便饶你不死!”
那老魔抖擞威风,丁字步站定,双手举刀,劈顶就砍。
白岳却佁然不动,只把头往上一迎,只闻“扢扠”一声响,头皮儿红也不红,那老魔大惊道:
“真好个硬头儿!”
白岳笑道:
“狮子头,且仔细些,该我出手了!”
随手把那棒子一丢,心口金光一闪,一杆金光闪闪的长枪落在掌中,挽一朵枪花,便向那老魔当胸刺去!
这枪一出,老魔顿觉魂飞魄散,身子也不由自主慢了一拍,危急关头只来得及将那大刀横在胸口抵挡,但听“喀”的一声,那刀断为两截,长枪破开门户,直捣心窝!
这弑神枪,连圣人道体都破的开,何况这把刀?新
那老魔只在大罗巅峰,白岳已晋升准圣,境界上本就低了,压根儿没反应过来,那枪便透体而入,将他胸口炸开一个巨大的透明窟窿,心儿、肝儿、脾儿、肺儿,皆化为脓血——
喷将出来,似泉涌一般!
那老魔长声惨嚎,白岳却又将那枪头往上一撩,又是“刺啦啦”一声如同裂帛,竟将他从胸到头一分二。
惨呼声戛然而止,老魔心口飘出一缕透明魂魄,尚不及远遁,白岳手中忽现一只紫红葫芦,便腾起一团红雾,弥撒开来,那魂魄沾了一丝,就此凝立不动。
风一吹,烟消云散!
白岳才收了弑神枪和紫红葫芦,那血肉模糊的青毛狮子才往云下坠落,一路洒下无数污血、碎块,凄惨已极。
忽的眼前一道风,却是那二魔赶来!
这厮竟现了本象,扇开两翅,是一头金翅大鹏雕,搧一翅就有九万里,自那洞府飞来,搧不过一翅,就赶到此地。
却见那青毛狮子命丧半空,气得他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把那钩爪一探,巨喙张开,厉声道:
“唐一藏,给我死来!”
白岳有心试他力气,既不躲闪,也不低挡,所以被他一把挝住,拿在手中,左右挣扎不得。
欲思要走,即使变化法遁法,又往来难行,变大些儿,他就放松了挝住,变小些儿,他又揝紧了挝住。
见他也有准圣修为,正好试手,便散了法术,只以肉身之力往外一撑,便听“咔嚓”一声,那金灿灿的爪子登时折了两根,白岳便施施然跃将出来,冷笑道:
“死鸟,还有什么手段?”
那厮腾开翅,扶摇直上,却又现出人身,手持一把方天画戟,当头劈下,白岳大袖一摆,举拳相迎。
“轰……”
那方天画戟斜飞而出,那魔头虎口崩裂,鲜血淋漓,那妖精吃痛,急往后缩,白岳却未趁势欺上,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