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又提起了这人?
想了想,单庐试探问道:“公子可是有了王则的消息?却不知需要属下做些什么?”
看到单庐如此模样。
祁正谷忽然失去了废话的心思。
他本来想着在单庐这里,出一出今日郁气。
但如今一见,想着单庐终究只是一个凡人,纵然昔年与王则有些牵扯,左右也只是自家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一时自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于是摇头道:“算了,伱自去领死吧。”
单庐闻言一愣。
反应过来,便是大骇!
忙跪地求饶道:“公子饶命!可是属下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公子给属下一个改正的机会!”
祁正谷看着身前单庐,眸中有些失意,随即叹道:“昔年若不是你挑拨,我那时纵有几分霸道,欲要算计陆镜生手中赤霞法印,却也不至于与那王则引出生死仇怨来。”
“今日此人身入截江剑派,成了法力在身的正经玄门修行,若非门中庇护,我今日只怕逃不得一死。”
“生死之难,险些临身,若是不取你性命,如何能叫我咽的下这口郁气?”
祁正谷自然也明白,就算没有单庐,凭他行事风格。
昔年王则与陆镜生签订道契,便注定会演变成如今结果。
可话是如此,他今日这郁气总也得找個人发泄出去。
否则这一口郁气在身,日后修行却要更难。
这……怎么会?!
单庐本以为是自己借着祁正谷的名头,在赤霞观作威作福,招惹了什么麻烦,才导致祁正谷要处罚他。
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截江剑派?玄门仙师?
王则一个在积云山熬了多年的散修,年纪都这么大了。
怎么可能成了截江剑派的弟子?
而且听祁正谷的意思,其人修为如今还在祁正谷之上?
这如何可能?!
单庐惊愕不已。
错非祁正谷的身份,基本上不可能与他说什么假话,单庐都以为可能是祁正谷随口找个教训他的理由了。
“来人!将单庐拖出去,杖毙!”
祁正谷这话一出。
单庐顾不得琢磨王则相关,面色登时大变,忙要求饶。
“公子饶命!我……”
可没等单庐再说些什么,祁正谷已是随手施了手段,将他禁住。
随后叫来两个仆役,把他拖了出去。
看着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出去的单庐,祁正谷脸色依旧没有多好。
他虽然将一些郁气发泄在了单庐身上,但一想到有王则这么个厉害仇家在,心情哪里能好?
尤其是想着王则昔年不过是自己随手就能捻死的小小散修,转头却骑在了自己身上。
还来到浮鼎宗,给他带来了如此教训,这让他心中怎能好想?
“呼~”
面色阴沉的思虑半晌,祁正谷长吐一口浊气,自语道:“也罢,今日之事,对我未必就不是什么好事。我以前仗着玄门世家出身,行事多少有些狂妄了,说不得我迟迟未能领悟阴神变化,成就灵胎,便是因此之故。”
“如今得门派庇护,没有丢了性命,只吃了这一番教训,也算不错了。”
“说不得有此领会,便是我突破之机。”
“修行之路,且长着呢,昔年我修为高于王则,随手便能将他打杀,今日他修为在我之上,与我带来如此教训。未来我未必就不能再居其上,出了今日恶气。”
“毕竟此人年纪天赋,都不如我,能有如今所得,想来多靠机缘。”
“我未必就不能追上。”
这般自我抚慰,祁正谷脸色终是好了不少。
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无修行之心了,调息了好一会儿,自觉一直心神不定。
干脆叫来了门下仆役,让人联系家族去了。
今日之事,虽然有惊无险,但这么一个麻烦在身,门中日后只怕也还会有处置,终究要与家族商讨一二。
……
王则自然不知道祁正谷之事。
更不知道祁正谷已经发奋要超越自己。
不过他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对于经历种种的他来说,已是愈发理解了自家老师陈玉犁的行事风格。
任他有什么敌人仇家,都不如自家修行来得紧要。
修行所为终究是长生大道,余者都无所顾虑。
何况有仇人,未必就是坏事,哪怕是厉害的仇敌。
说不得还是打磨大道的磨刀石。
毕竟修行之道,到了还丹层次,便开始讲究心性修为。
如能有个厉害仇敌,作为劫数,说不得还能助益修行。
当然。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浮鼎宗内,王则就算知道祁正谷还有怨心,一时也不好出手处置。
倘若不在浮鼎宗山门之中,而是在积云山外。
他早就一剑斩死祁正谷了,倒也没这些讲究。
祁正谷之事暂且不说。
只说王则在赤霞峰修行。
没过两日,终于是迎来了截江剑派的同门。
来者并非方汉眉与燕魁,而是一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物。
之所以如此说。
是因为这人乃是方汉眉的老师,卢剑舟。
他在方汉眉等人的口中,听过了许多次这位卢师伯的名号,但却一直未能得见。
自然是陌生又熟悉了。
而除了卢剑舟之外,还有一人,却是曾在碧水峰险些生了冲突的苏婵师姐。
卢剑舟乃是这一次截江剑派参加浮鼎宗斗剑大会的带队,王则对此早有所知,因此不觉奇怪。
倒是遇见苏婵,却让他有些意外。
内门弟子之中,除开几个有师承在身,奉师命随队来浮鼎宗斗剑历练的,大多数内门弟子,其实都对此时不敢兴趣。
而苏婵此人,在内门也是孤身一人,并无老师。
却不知她为何万里迢迢随队而来,还和卢剑舟同行一处。
心中虽然疑惑,王则也没多想,两位都是长辈,尤其是卢剑舟,更是方汉眉的老师,自不好怠慢。
于是见得二人,上前便拜道:“弟子王则,拜见卢师伯。”
“见过苏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