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陛下隆景帝平日里习惯在养心殿批阅繁多的奏折,太上皇晚年在位期间不负早年的英明,大肆挥霍,造成了隆景帝继位后国库空虚。
隆景帝登基这几年来殚精竭虑、勤恳节俭依旧改变不了国力愈发下降的现状。
太上皇禅位给隆景帝后,时而召旧臣解闷,给隆景帝带来极大的麻烦,偏偏隆景帝又无可奈何,毕竟太上皇在位三十年期间,待众臣宽宥,威望不是隆景帝可比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上皇尚在,隆景帝不敢大刀阔斧任用亲信,登基几年来,六部尚书只换了刑部尚书,内阁首辅去年告老还乡后,仍空置着。
自隆景帝登基起,请太上皇复位的谣言就没停过,太上皇宽宥,隆景帝严酷,当朝大臣少有不被苛责。
当然也有想要作出政绩的大臣视隆景帝为圣君明帝。
但多数朝臣在太上皇和隆景帝之间摇摆不定。
隆景帝把一份奏折摔在地上,龙颜震怒:“官商勾结、欺瞒妄上,可恨、可恨……”
服侍的宫女和太监皆垂着头,服侍隆景帝多年的司礼掌监魏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隆景帝的神情,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想要禀报,却被魏承一个眼神制止了。
魏承拉着小太监走到殿外,刚想动手打他,却被一道声音阻止了,“怎么,皇兄不愿见我,还是你这狗奴才不让本王面圣。”
魏承一脸谄媚地向忠顺王告罪道:“哎呦,王爷您可来了,陛下刚批阅奏折发了好大的脾气。”
忠顺王背着双手直言不讳的问道:“因为何事?”
魏承躬身道:“奴才哪敢过问。”
“没用的东西,”忠顺王骂了一句后,踏入了养心殿,捡起被摔在地上的奏折翻开来。
慢一步进殿的魏承很有眼力地向殿内的太监和宫女招下手,只留下隆景帝和忠顺王二人。
察觉到动静的隆景帝放下奏折,刚准备骂人,抬眼却看见忠顺王搬着椅子坐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你今日怎么得空进宫。”
忠顺王比隆景帝小几岁,他们是同胞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深,隆景帝刚登基那会还说笑道:“若非你无心皇位,不然这个位置还轮不到我来坐。”
忠顺王笑回道:“皇位有什么可稀罕的,没完没了的奏折,整日里担忧哪里发生了灾祸,边关稳不稳,困在皇宫深处,做一个闲散王爷多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今日进宫特为解皇兄的苦恼,”忠顺王举了举捡起来的奏折。
隆景帝一脸狐疑道:“你…有什么办法…”
忠顺王拿出一张纸条放在隆景帝眼前,隆景帝疑惑地看了一眼忠顺王,摊开纸条,看到了熟悉的字迹,上面写着“林如海之女进京了。”
隆景帝默念了好几遍还是不知其意,看向忠顺王,后者给出提示:“林如海之妻贾家女前几月刚故亡,林如海膝下只剩不到十岁的小女。”
隆景帝一听瞬间就明白了,妻子亡故,唯一的女儿又送到了京城,孑然一身了无牵挂,扬州将会掀起一场恶战。
巡盐御史自古以来都是肥差,那可是皇家的钱袋子,江南富庶,这个位置隆景帝势在必得,但林如海是先皇任命的,就任多年,又没出什么差错,他想动也动不了。
朝堂不好动,隆景帝只能从地方下手,鹬蚌相持朝廷得利,就让林如海和江南的盐商斗上一斗。
“你替我去一趟清虚观,会一会那老道士,问问他搞什么名堂。”
清虚观内,一间干净的房间里,贾瑀听从张道士的吩咐,给一位贵客烹茶,心里不禁多想:他养在清虚观,并不是真正的道士,为何今日却让他给外人烹茶,想必眼前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一身常服的忠顺王也在观察贾瑀,这小道士一看就不是正经的道士,白白净净的,投足举止把许多王孙贵族给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