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烟解下挂在腰间的壶,送到金钏手里,说:“里面装着呢,新鲜的羊乳,”再从兜里拿出纸包:“放二颗糖块下去,用小火煮开即可。”
“爷爱吃这个…?”金钏狐疑地看向茗烟。
茗烟第一次听贾瑀想吃羊乳时,跟金钏的反应差不多,笑:“好些年了,每日早起都吃,就没断过。”
金钏掂了掂壶的份量,又问:“除了这个,爷还喜欢吃什么,都说予我听。”
跟了贾瑀五年的茗烟,十分了解他的性子,眼下这个丫鬟虽然才跟贾瑀一天,但贾瑀对她很满意,因此,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爷,喜欢吃羊肉,切成薄片,放入火锅里……酷暑时,喜欢吃刨冰,把厚厚的一层冰,刨成沙子大小,浇上蜜…”茗烟说了许多,金钏一一记了下来。
金钏道:“火锅我知道,宫庭御膳,我听太太说过,刨冰具体怎么弄,你再跟我说说。”
“先说到这儿,别让爷等急了,”茗烟心里思忖:长得好,又体贴,爷心内必定欢喜,自己得注意:“酷暑已过,吃冰怎么也是明年的事了,金姑娘。”
“瞎喊什么,我不姓金,”金钏没说自己的本姓,只留了一句话:“叫我金钏行了。”
……
在院里打着五禽戏的贾瑀见金钏去而又返,遂问:“这么快,就回了。”
金钏举了举手上的壶,笑道:“刚要出去呢,就遇上了茗烟,这是他送来的,说爷爱吃这个,让我煮开了,再给爷吃。”
贾瑀打开壶塞,腥臭味扑鼻,他倒好,吃惯了,害得金钏,紧了紧鼻子,惹得贾瑀一阵笑。
“他有心了。”
刚来这个世界时,贾瑀的身子很不好,好不容易来了一趟,不舍离去,但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孩子夭折的几率太高了。
上一世,小时候,他身体也不太好,大病没有,小病常有,父母托熟人买来了绵羊,专门挤棉羊奶给他吃。
这才慢慢地把身体养好。
几年前,贾瑀随口跟茗烟提了句,“神京城,有没有卖羊乳的,”半月后,茗烟真就给他牵来了几只羊,养在清虚观。
见贾瑀露出笑意,金钏强忍着不适,凑近,忍住没捏住鼻子,“爷,我去给你煮开。”
贾瑀笑了笑:“倒入锅里煮的时候,味道更大,让别人去煮吧。”
“爷,我可以的,”金钏目光坚韧地看着贾瑀说道。
贾瑀还没说什么,晴雯蹿了出来,三分薄笑:“你就逞能吧,脸都绷成什么样了。”
“爷,给我吧!”
羊乳腥臭,晴雯虽闻不惯,却不像金钏这样不堪,扭着水蛇腰,兴高采烈地去给贾瑀煮羊乳。
金钏对着晴雯的背影,不忿地跺了跺脚,泪眼汪汪地看向贾瑀。
贾瑀拍了下金钏的肩膀:“别与她计较,我,晓得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