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这里。
沱江之水附着在李长青的脚底,落地无声,他右手拔出利剑,附身靠近宅邸。
花香下掩盖的血腥气也愈发浓郁。
“恩?”
大门被细密水流推开。
李长青没有藏匿身形,就这么站在门口。
门内,一缕水流钻进了他的袖口。
刚才他控制了一缕沱江之水进屋,只察觉到了屡屡消散大半的恶臭腥气。
“你是谁?”
宅邸中,一个艳丽美人半靠在太师椅上,她衣衫半解,烛光下隐约有晶莹剔透。
“你是衙役和捕快的头子?”
李长青缓步进屋,随手关上了大门。
“我?”那女子一双丹凤眼摄魂夺魄,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长青的装束。
“你是武学堂的大人吗?”
“与你无关,回答我的问题。”李长青抬起利剑,面容冷峻。
“当然不是。”
那女子坐直身子,动作幅度有些大,敞开的胸襟无比伟岸。
“小女子凤仪只不过是凤阙楼一介草民而已,今晚被陈大人叫来侍寝罢了。”
凤阙楼是离阳城最大的青楼,眼前的女子应该是个花魁。
“那姓陈的去哪儿了?”
“小女子不知,我来的时候陈大人已经不在了。”
“你何时来此地的?”
“小女子来这儿已经莫约有半个时辰了。”
李长青看了面前的女子两眼,两步上前,抓起一旁的披肩扔在女人身上。
“把衣服穿好,跟我走。”
“是,大人。”
凤仪见李长青依旧看着他,眼睛眨了眨,妩媚一笑。
“大人莫非要看小女子更衣?其实也不是不行,小女子……”
没等他把话说完,李长青直接背过身去。
“动作快。”
凤仪遮嘴低笑,青葱玉指下淌出粘稠涎水。
再抬头,丹凤眼被鲜血充溢,随即她裂开嘴角。
一只可怖的干枯手臂从凤仪脸上破壳而出,一把抓向李长青的后心。
“锵!”
利剑嗡鸣,凤仪妩媚的俏脸已经碎了大变,内部一只猩红的独眼满是贪婪。
利爪已至,而剑刃尚未回转。
你来不及的!
“啊——”
干枯的手爪扯开李长青的衣襟,锋利的剔骨刀刃被沱江之水附着,轻易将诡异的手爪切开小半。
屡屡白烟在伤口处冒气,毫无征兆之下,剧痛从掌心处袭来。
还没完。
李长青仿佛背后有眼,就在凤仪脸庞被撕裂的刹那。
他与妖物几乎同时出手,剔骨刀切开手爪,突如其来的疼痛使得妖物动作一顿。
而恰时,李长青已然挥出利剑。
八方长剑,刃面被一层几乎不可见的沱江之水覆盖,大大增强了锋利程度。
转身看着中门大露,衣衫不整,两腿白净的长腿一晃一晃的凤仪。
李长青毫无半点儿怜香惜玉,右臂陡然发力,紧贴躯干的肌肉充血,将足以生撕虎豹的力道贯入利剑之上。
“啊!!!!”
惨叫声一道高于一道。
凤仪的身躯被直接劈成了两半,剑刃下落的刹那,一道黑影从起躯壳内跳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李长青的利剑。
皮囊化作两段,没有肌肉,没有骨骼,没有内脏。
单单只是一层皮被切成两半,可怜的女子就这样躺在冰凉的地上。
面前的阴影处,一个诡异的肉球正迅速膨胀,随后从中传出好似锉刀般沙哑的嗓音。
“这不可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李长青反手握剑,单臂夹住剑身拭去血迹,张口念道:
“有水鬼者,生于湖畔江岸,好嗜血肉,力大如牛,而通变化,常人难以查之。”
李长青面露嘲弄,戏谑道:
“不过,你似乎只变化了形态而忘了其他东西。”
“什么?”
“你今天没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