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庭隆略一思索,清了清嗓子说道:“丁寅之夏,六月初至……你写啊!”
赵岩忙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丁寅之夏,六月初至,清岳与友泛舟游于江陵城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友,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友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清岳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友曰:“何为其然也?”友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清岳曰:“友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友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朱庭隆一口气说完,赵岩一口气写完。待写完后,赵岩活动着发酸的手腕,看着从自己的笔尖跑出来的文章,不禁是大惊道:“方才只一心写字了,不料,竟是如此好的文章!”
朱庭隆笑着点了点头,那必须是好文章,这可是千年文豪苏子的文章,能不好吗。当他抬起头却见一群人围着自己,他们都盯着赵岩手中那篇文章。
“你们都写完了吗?”于唐提醒围观的学生们。
却听哈勒慕道:“我们不必再写了,有这篇文章在,我们怎么写都是枉然。”其他的学生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贺台庆拍了拍朱庭隆肩膀道:“这是我越州学宫的大先生,我的师兄,文章诗词都是俱佳的。”
“等我写完再说这话!”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平国的孟文怀还在那里奋笔疾书。
众人又好奇的围了上去看看孟文怀写的如何,哈勒慕突然赞道:“今日真是开眼界了,居然同时看到两篇绝世好文。”
贺台庆却摇了摇头道:“一会还是听考官们定夺吧,我可不认为两篇都是绝世好文。”
朱庭隆自然知道贺台庆看他的东西都是带了滤镜的,但是他强忍着好奇没有过去看热闹。
终于,孟文怀放下了手中的笔,于唐上前看时已是完成了署名。
于唐带人将两篇文章拿给考官们传阅,结果两篇文章在经过了十七位考官之后,竟然得到了完全相同的分数,全部是满分。
于唐这时高唱结果道:“两篇文章均为四十分!”
朱庭隆一惊,竟有人能写出与苏子文章达到一个水平,难道是都突破了这些考官的审美象限了,导致他们分辨不出哪个更好?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