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岚衣闷闷地从衣柜里取出一床被子,展开,钻进去,阖眼,一夜无梦。
寂静的夜里,她脑海里的电子音机械地响起:
【目标好感度1%,心情值0%】
顾岚衣翻了个身,睡得死沉。
温子昱内心复杂地听着耳边人平缓的呼吸声,她居然真的没有碰他。
真的有女人能做到身旁躺着个男人而没有动作吗?
或者是他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不可能,肯定是这个女人眼瞎,哼。
次日,温子昱醒来时身旁的床榻没人,被子也被收了起来。
还挺细心。
卧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屋外传来他随身小厮阿竹的声音。
“殿下,您醒了吗?”
温子昱向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再起的,阿竹这是摸准了时间来问。
“你进来吧。”
他从床上坐起来,整理了下睡得发皱的里衣。
眼睛转了转,对着正在帮他挑衣服的阿竹问:“这顾府你都打探清楚了没?本殿下可不想一会儿看见顾岚衣那些通房小侍们连人都认不清。”
温子昱有些恶毒地想,那人昨晚没碰他,说不定是被莺莺燕燕给榨干了,啧,他最烦好色的女人了。
阿竹没察觉他的阴阳怪气,回到:“殿下放心,阿竹打探过了,顾将军洁身自好,后院一个人也没有的,一会儿只要去正房给家主和正君请安就行。”
“真的?”
他有些不信,算了,阿竹能打探出什么,说不定是顾家人怕他怪罪,提前把人都送走了呢。
阿竹知自家殿下不信,却也没有办法。
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殿下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殿下利用人心,却也不信人心……
院子里一道光影从树枝间刺过,树枝剧烈摇晃,剑风过后,空中飘零几片叶子,片片从根部斩断,断口流利整齐。
顾岚衣手里拿着重达六十四斤的玄铁剑,手臂上青筋暴起,汗水从发梢滴在胳膊上,又一路滑到剑锋。
她从前也是个实打实的体育生,力气别说跟女人比,跟男人比也毫不逊色。
可就算那样,要她拿着六十四斤重的剑挥舞也十分吃力。
可在这个世界里,她却轻轻松松就能举起重剑砍断一人抱的树。
但光有力气是不够的,原主的辉煌战功靠的不仅是力气,还有精湛的剑法和对力度的掌控,这些都需要她尽快通过练习弥补。
战事一旦生起,她必须替原主扛起整个漠北军,守住边境!
温子昱站在院子里,不由得看呆了,他常年生活在宫里,见过的习武之人也就是那些徒有虚名的羽林卫,那些人无不是面黄肌瘦的花架子,不及眼前人分毫。
【目标好感度5%,心情值3%】
专心练剑的顾岚衣被突然响起的机械音打断,身形一滞,这才注意到院子里站着的温子昱。
她也没做什么,怎么好感度突然上涨了。
难道他这一觉睡得香,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顾岚衣觉得应该就是这个原因没错了,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人喜欢睡觉。
“你醒了?”
“嗯。”
温子昱平日里巧舌如簧,此时却一时想不起来应该说点什么。
顾岚衣看看日头,“等我一下去换身衣服。”
大锦朝女子的服饰大多简洁利落,倒是合了她的意。
到了主院门口,顾岚衣想起原主那个不靠谱的娘,和巴不得她去死的嫡父,叹了口气。
原主生父早逝,无依无靠的,全靠顾家唯一的女丁这个身份勉强留住一命。
顾家家主顾延年是大锦朝户部尚书,只看主院这满园名花绿植,仆从遍地,富丽堂皇的,就知道她这些年没少贪了。
温子昱瞪大了眼睛,顾岚衣那破院子跟这一比,简直是贫民危房了吧!
顾延年这个老娘皮,贪这么多也不知道给她女儿修修屋子。
不由得心里对自己名义上的妻主同情几分,太惨了,亲娘比他那个倒霉母皇还偏心。
【目标好感度6%,心情值3%】
顾岚衣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加了好感度?
她还啥都没干啊,果然,男人心海底针,这个绿茶精尤其是。
一进主院,温子昱脸上神情立马一变,面对顾岚衣的不屑瞬间消失,挂起了乖巧可人,懵懂温婉的笑容。
顾岚衣:……
“怎么现在才来?让我跟你爹爹在这里等着,还有没有点礼数?”
人还没看见,呵斥声先响起,温子昱在心里暗暗撇了撇嘴。
抬头却是一副自责体贴的模样,“母亲,您别这样说妻主,是我身子不适,这才耽搁了的。”
顾岚衣:……
你说什么不适?咱俩昨晚有做什么吗?
这个小孩儿怎么这么不纯洁!
顾延年闻言咳嗽一声,到底是皇家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重重哼了一声,说:“敬茶吧。”
顾岚衣连忙招手让旁边的下人把茶端上来,拿了两个小瓷杯,分别倒了一半茶进去。
她拿了一个递给温子昱,然后两个人各自敬给顾延年和曹氏。
顾延年又哼了一声,接过顾岚衣的茶就喝了,放回去时还带了点力道。
轮到曹氏的时候,他笑意盈盈地去接温子昱的茶,却在接过的时候手偏了一下,茶杯瞬间摔碎在地上。
温子昱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抖了下。
曹氏皱着眉,捏着帕子搭在嘴边,“男子家家的这么粗枝大叶,递个茶都递不好,到底是金枝玉叶,算了,我看这茶也不用殿下您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