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看得心惊胆战起来。
接着,每户人家家里都传出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整个村子就好像是成了人间炼狱,人们都变得没有人性,各种骇人听闻的变态杀人方式,居然在自己的家人中上演。
周斌亲眼目睹了这些,即便是刚刚杀了人的他,看到这一幕幕,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发抖,身体冰冷,汗毛倒竖,喉咙里完全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人在极度恐惧时的表现。
周斌连滚带爬地逃回了屋子,紧闭着门窗,他不知道为什么村民会变成这样。
逐渐冷静下来的周斌,很快就想到了,这一切应该就是那个凄惨的女人哭声搞的鬼。
可面对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不像之前杀蔡力军那样简单!
逃又逃不出去,打又不知道怎么打,恐惧、害怕、无助的情绪让周斌死死地守着屋子。直到第三天,直到老戚头敲响了门。
老戚头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周斌生的希望。
“人是你杀的?”
老戚头做了一辈子捞尸人,对着尸体一辈子,可以说他算半个法医。
他检查了一下两具尸体后,如此残忍的死法,让他不由得对眼前的周斌开始防范起来。
周斌情绪立马激动起来:“不是我要杀他们,是他们要杀我!我反抗,我要活下去……”
周斌的状态有些不太正常,怕这两天的折磨让他临近崩溃了吧。
听到周斌的回答,老戚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皱起了眉头。
这种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见。毕竟没有人胆敢违背捞尸人的忌讳,即便是那些“挟尸要钱”的人也不敢。
就在老戚头沉思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阴笑。
周斌似乎也听到了,脸色立马变得煞白,一把抓住老戚头的胳膊,“救我!带我走!要多少钱我都给!救我!”
对于周斌来说,老戚头是他的救命稻草。而老戚头清楚得很,这个周斌一定是个关键人物。
但此事扑朔迷离,有很多问题目前没有答案。如果把这整件事比喻成一团乱糟糟的毛线,现在连线头都没找到。
周斌一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很显然,现在并不是找线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确保周斌的安全。
不管怎么说,捞了个尸煞,导致全村只有一人在生的悲剧,因自己而起。老戚头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自责和无能为力的悲凉。
可对于河凫子来说,只要离开了河面,法术都不会起作用,自己可以做什么才能解决此事?
老戚头思索再三,只能先把周斌带离这个村子,再搬救兵。
“此事我没能力解决,你跟我走吧,出了村我再想办法。”老戚头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斌。
而周斌一听到老戚头说自己无能为力时,愣了几秒,接着歇斯底里地叫唤:“出不去的,她不会让我活着,不会!一定不会!”
说到最后,周斌竟然从地上一把拿起菜刀,发了疯似的冲到门外,对着空气一阵乱砍。
“出来!出来!老子先杀了你!杀了你我就能活!出来!”
这一刻,希望破灭的周斌终于崩溃了。
等周斌耗尽力气后,老戚头才把他半拖半拉地带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的周斌还是不安分,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老戚头知道这种状态下的周斌是问不出什么的。
于是他找了跟绳子,把周斌牢牢地绑在了椅子上,然后掏出几张黄符,贴在了门窗上。
看着门窗上的黄符,老戚头不禁苦笑一声。
只因这些黄符,是陈三定给自己防身的。没想到自己倒是真用上了。
想到这里,老戚头转身对周斌说:“你好好待着,一日三餐我不会少你。想要活命,便不要出门。”
说完,老戚头便锁上了房门后回了家。
老戚头心底是厌恶周斌的,毕竟他七十多岁了,如果这还看不出周斌是什么样的人,也枉他活了一辈子。
但始终是一条人命,此事又因自己而起,也当是自己想法子解决。
于是他简单地查看了一下村子,便回到家里写了封信。
接着,陈三定便带着我来到这里。
事情讲到这里,老戚头也就闭口不言了。
而我则听得津津有味,更好奇接下来陈三定要如何解决此事。
小孩子是不知道怕的,更何况,我入门三年,也没见过陈三定出手。甚至连鬼,我都没见过,怎能不好奇?
陈三定还没开口说话,老戚头倒是从怀里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卷了一支烟递给陈三定。
我好奇地歪着脑袋,这陈三定居然会抽烟?
“好多年没碰过这玩意儿了。”陈三定犹豫了片刻,接了过去,老戚头划了根火柴帮他点燃。
“我记得你曾说过,魂沾人命最是难处理。我的法子离了河,便不起作用。此事,你费心了。”
陈三定享受着吐出一口烟,说道:“那姑娘的时辰八字给我。”
“早已准备妥当。”老戚头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陈三定。
陈三定也没打开来看,而是一把揣进怀里,“夜深了,明日先去见见那个周斌再说。”
说完便拉着我进了里屋,催促着我快睡觉。
可我此刻忽然听到如此秘闻,心里头的兴奋劲儿正浓着,哪能轻易睡着?
我看着陈三定坐在窗边,借着月光,打开了老戚头给他的纸。过了良久,才低声叹了一口气,继而出了房门。
我一个人在房间内百般无聊,再加之兴奋劲儿已过,已有了些睡意,便迷迷糊糊睡了。
在半梦半醒之间,我恍然听到门外传来陈三定的声音:“你这是胡闹!你怎敢……”
但我也只听到这儿,便彻底睡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