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东今日很忙,午饭都没回来吃,香儿想到下午东哥也许会到书房画图,匆匆吃过午饭,便来到书房,清扫房间、整理书案,然后用一块湿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桌面。
香儿看向窗外,外面下起了雨,雨点又细又密,前面的一排房屋离得远,在绵密的雨幕中,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香儿慢悠悠地干着活,心里却一直在想、早上郭东跟她说过的那句话。
香儿的终身大事终于有了着落!
这可是件大事,香儿第一个念头,便是要告诉爹娘,女儿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大小姐的意思是把她当成陪嫁丫头,就算跟郭东圆了房,也说不上有什么名分,可郭东是她欢喜的人,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算做个丫头,她也心满意足。
爹爹也曾做过官,据说官儿还挺大,若是爹爹没有冤死,出嫁时,香儿也会穿上漂亮的嫁衣,香儿闭上眼睛,想象她坐在花娇里,盖着盖头、身着嫁衣的模样,东哥会骑在高头大马上,迎亲的队伍很长,一眼都望不到头,那该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可爹爹被人当成罪官害死了,娘亲死的时候,真得很可怜,可怜到香儿平时都不敢去想,此时想起来,香儿依然小脸涨得通红,眼底不由闪过一点寒芒,她真是好恨啊。
哎...
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大小姐并没有把她当成普通丫头,东哥待她也很好,这就够了。
东哥还是没回来,香儿不禁走到窗前,外面斜风细雨,落在空地上,似有一阵一阵的白烟缭绕一般。
东哥说他要空地上起一座五层高楼,就用新做的那种叫‘水泥’的东西来造,用水泥起的楼可以千年不倒,东哥总是那么神奇,他说的话,香儿都信。
东哥总是很忙,只要他人在石庙,白天上午基本都呆在铁厂,下午则会在书房画图,或约人谈话,一直忙到吃晚饭时间,吃过晚饭,再次回到书房画一阵,也是常事。
东哥是干大事的男人,总给人以安稳的感觉,把终身托付给他,让人特别安心。
书案上,都是东哥画的图,香儿拿过一张纸头,上面都是用炭笔画的线条,香儿看得很认真,虽然不大看得懂,但郭东偶尔会写些字,看了字,再回头看图,至少能看明白郭东画的是什么。
比如,这一张,纸头上写的是‘飞剪船’,图就是一艘船,船身又细又长,船头尖尖的,后面起了几层高的楼,模样有些奇怪,跟香儿见过的船区别很大。香儿听郭东跟大小姐提过,他要造船,造很大的船,很多的船。
还有一张,上面写的是‘实验室’,图却是奇形怪状的,看起来都是些瓶瓶罐罐,傍边写着,试管、烧杯、量筒这些香儿从未听到的词儿,还有些架子,香儿不解地看着,实在想不出,它们都是干什么用的。
香儿在书房里等了很久,郭东终是没有回到书房画图,直到天黑,他才一身脏污地赶回家。
.......
天刚蒙蒙亮,雨停了,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郭东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前屋,枕边人不是沈燕青,而是香儿。
香儿嘴角挂着笑,瓜子脸红扑扑的,睡得正香。
她的五官确实生得很好,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打着弯儿,鼻梁小巧挺直,位置和比例都恰到好处。
凑近了,还能看到鼻子之下、唇线交汇处之上、有一个可爱的小窝,笑的时候,显得整张脸十分生动俏皮,这是个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