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忍不住再次迎上去:“大人,在下越国使范蠡……”
“一边去!谁管你!”
无论是谁,都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往日里笑语详谈、推杯换盏过的大员们,此刻就如同不认识了一般,脸上还带着几分厌烦。
范蠡连连受挫,惊愕地退到一旁。
但他并未泄气,也未盲目上前,而是仔细地观察起来。
看了一会儿,范蠡现在出来的大臣们有两个共同点。
其一,都是胸前绣着走兽补子的武官。
其二,都面色苍白,脚步虚浮。
“这……”
范蠡惊愕无比:“朝会上究竟怎么了?”
不一会儿,有零零散散的文臣出来了,他们的样子比武将更加不堪,不住地用帕子擦着汗水,连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有的甚至出门便向停轿房高呼,让自家小厮过来接。
范蠡咬了咬牙,又迎了上去。
“这位大人……这位大人……”
理会他的人依旧很少,但终究还是出了一个。
“这位大人,在下越国使范蠡……”
“在下魏征。”
“原来是魏大人!”
范蠡恭敬地躬身行礼,还未待他多说,便听魏征用生硬的语气道:“朝会上并未商议出结果。”
“陛下下令,明日再议。”
说完便大踏步着离开了。
范蠡一怔,转身望着魏征的背影久久出神。
绯袍的官员们自含光门鱼贯而出,一身灰袍的范蠡就如洪流中的一颗砾石。
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匆匆向外走去,来到自己的马车前。
“范大人!如何?”
马夫目中带着浓浓的期待:“我越国还有救吗??”
范蠡咬咬牙:“今晚我们就进皇宫,面圣!!”
……
李乾还不知自己即将被面圣,但此刻的他已经吃饱喝足。
“陛下,今日的折子已经送往了乾元前殿。”魏忠贤收拾着桌案。
还批奏折?
批个毛线!
今天这朝会就已经够烦的了!
李乾翻了个白眼:“先放在那吧,朕要先回去洗浴!”
方才在朝会上出了一身汗,此刻凉下来,顿觉浑身都黏糊糊的,异常难受。
“是,陛下!”
烈日炎炎,皇帝的肩舆穿过乾元宫正路,又来到了长生殿。
李乾在肩舆的盖顶阴凉下,遥遥打量着这座华丽的宫殿。
自大乾立国以来,长生殿便是历代皇帝的寝宫。
若说成了帝王后,还有什么能吸引到他们,那便只有长生了。
只是,寄托了乾皇们美好希望的长生殿并未给他们带来长生。
该化为土灰的,一个不剩。
李乾脱去黏糊糊的衣服,跳进长生殿的白玉石大浴池中,长长地出了口气。
一旁侍候的小内监不断调试水温,热了就向里面加冰块,凉了就统治浴池下的汤泉房,点上柴火。
“先出去,先出去吧。”
李乾挥手将小太监赶了出去,偌大的浴殿内,只剩了他一人。
日光从红色的窗棂间透过来,映在浴池旁的空旷处,形成一圈圈美妙的花纹。
李乾倚靠在玉石的撑座上,双手垫在脑后,发丝在水面飘荡,思绪忍不住回到了上午的朝会。
文官反对,武官想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