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哭,身后的吴家宗亲不少人也都跟着哭起来,一干文武大臣也纷纷落泪
吴应期哭得昏天暗地,竟至昏厥过去。
两个小儿子连忙把他扶起来。
待他醒来后,接着嚎哭。
见昔日位居五位大将军之二,统帅大周近一半兵马的吴氏父子,一人躺在棺材里,一人戴着镣铐,在场的人无不唏嘘不已。
短短不到十天,吴应期已背脊佝偻,乌发泛白,整个人一下子似乎老了二十岁。昔日叱咤杀场的一代名将彻底成为一位晚境未卜的糟老头子。
迎柩,设灵堂,葬礼,送灵位入太庙,一整套程序忙下来,又是七天时间。
忙完了,吴应期又被送进天牢。
而此时,莽依图,傅弘烈部已迅速占据整个广西;未及休整,在康麻子的严令下,一前以后,各领两万五千人马,气势汹汹的杀向云贵。
而二部离开后,岳乐部副帅简亲王喇布率三万大军南下接盘。
………
“扑,扑,扑!”
“嚯,嚯,嚯!”
“咴,咴,咴!”
广西庆远府(今属河池市,红河水上游,北上可入贵州,西进可入云南)郊外的一条道路上,主将莽依图领着一万八旗军,一万五千绿营兵,正在开拔;但见步声杂沓,铠甲霍霍,不时还伴随几声战马的嘶鸣,端是威武雄壮,军容整肃。
“传令下去,全军停下!”
望见了贵州边境,随着莽依图一声令下,全军依次停下。
莽依图骑在高头大马上,举起胸前西洋望远镜仔细观察前面的群山峻岭;云南,贵州地处云贵高原,山多;其地形复杂险峻丝毫不亚于湘黔边境,仗着地利,清军想要突破也绝非易事。
清廷当初把吴三桂分配到这贫瘠之地,大概不会想到有今日进取之艰难。
“大将军,正值巳时,为何停兵不前!”
“就是,探子已经探明,无论云南还是贵州,边境所有隘口城镇皆是寻常布防,并未有增兵迹象,何不趁机进攻。”
副手江宁将军额楚,都统希福,催马上前,问道。
莽依图放下望远镜,道:“从辰州之战的过程来看,吴三桂这个孙子乃用兵高手,其谋略丝毫不亚于其祖父;否则鄂内,察尼,勒尔锦,蔡毓荣等人也不会栽在其手里。
所以,不可轻举妄动!”
额楚道:“今非昔比,吴军本就兵少,辰州一战,虽大胜,但折损兵马近两万;加上内部搞什么反腐打黑,官场震动,人心渐失;新建步兵营亲一色的新兵,从未上过战场……这些可都是对吴军不利,而对我军有利。”
“额楚,你就是这般鲁莽!”
“伪周目前虽局势危急,但再怎么说,能比当初我军湖南大胜时还危急么;难道尔等忘了鄂内,察尼之先例么!”
莽依图喝完,随即下令,“全军就地安营扎寨,静待傅弘烈部的到来!”
希福道:“可皇上有令,我军负责进取贵州,傅部负责进取云南,各有使命,何故等他。”
“这是本将军军令,执行便是!”莽依图又不耐烦的喝道。
莽依图,兆佳氏,满洲镶白旗人;三藩之乱后,先在荆州军团中,后随尼雅翰赴广东平叛;因其英勇善战,广东平复后,又被调往广西;吴世琮与其交战数年,最后还是着了他的当,兵败身亡。
早前,在岳州,广东等地,其与吴应期,胡国柱,马宝均交过手,堪称吴军之宿敌。
广西平定后,康麻子大喜过望,破格赐非一方大帅的莽依图宁南靖寇大将军称号,领兵进取贵州。(这个称号原本是勒尔锦的,因勒尔锦在辰州之战中表现低能,不光削了顺承郡王爵,还夺了大将军号,现正羁候宗人府,接受战后审判呢。)
如果说勒尔锦是靠宗室身份委以大任,起点之高非常人所及,而莽依图却是靠战功一步一步打下来的。
不用说,此人的成色远在勒尔锦之上,也在察尼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