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纹身,你是「黑凯撒」的人。”
“呃,没错,你和这个组织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
叶归林用铁链将鬼姬的手紧紧束缚住,只要他在附近,她就不可能挣脱阡器。
“喂,你这绑的也太丑了吧,真是毫无美感的男人。”
鬼姬被叶归林绑着双手,在一旁抱怨。
此时,风魔何亦云,已经败逃,将重伤的黑一也一并带走了。
鬼姬作为俘虏,被六处探员开车押送到了六处,叶归林在一旁看守。
“你还有闲心关心这些无聊的东西,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命运吧。”
“没什么好担心的,类似的事我又不是没经历过,只要将情报全盘托出,顺便做出一定妥协;例如在体内植入一个可遥控的炸弹,或者饮用一些毒药之类的事,以此博取某个组织的信任,这样我就会有一份新工作了。”
鬼姬靠在座椅上,说话毫不避讳。
“反正类似的事我没少干,只要保证不杀我,并给我提供合适的报酬,我乐意为任何人使用我的能力。”
“你倒是很坦诚,以你的能力来说,确实不怕那些玩意。”
叶归林是亲身体验过她虚化能力的人,所以两人交流毫无障碍。
“不过,你太小看六处了,这个组织,和你以前效力的那些组织有云泥之别。”
叶归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鬼姬看着他的笑容,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腾而起。
……
将鬼姬送入审讯室后,叶归林向普通探员询问了一些事情,来到一间监禁室。
万老板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和脸上都有包扎的纱布,神色默然,看到叶归林进来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没有其他反应。
“我看了你的审讯记录,你是个硬骨头,扛过了一轮完整的审讯。”
叶归林所说的“完整审讯”,包含了拔牙、拔指甲、夹手指、电击、鞭刑等等;六处的事都是不能拿到台面上的事,自然也会采取一些特殊手段,法律在这里并不适用,毕竟六处的敌人都是视法律如空气的狂徒。
六处的审讯人员用了几乎所有的酷刑,依旧没从这个男人口中得到一句有用的信息。
“所以,我很好奇,那批毒贩,或者说六处的敌人究竟用了什么东西打动了你,能够让你为他们效命?”
“是钱,还是女人,还是毒品?”
叶归林掏出香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万老板接过烟,叶归林伸手给他点上。
“呔,这烟真够劲。”
万老板猛吸一口,神情愉悦,吐了个烟圈。
随后,他俯身前倾,凑到叶归林的面前,双眼盯着叶归林道:“对于你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没有,六处的敌人没有给我任何东西,我做的一切都不为得到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使六处受损,使这个国家受损。”
“你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你问我:家人在哪里,需不需要被保护?我的回答是:没有,保护好我就行了。”
叶归林给自己也点上一根:“没错,所以呢?你没有家人,这似乎和你报复这个国家没有直接关系吧?”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等我说完你就明白了。”
“原本我是有家庭的,父母健在,有个贤惠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我的工作是制作并贩卖工艺品,这是个正经行当,所谓的‘贩卖假文物’根本就是个莫须有的罪名。”
“不过,很不幸的是,我的商品几经转赠,被一些人别有用心的人送给了一位喜爱文物的高官。你懂的,这些大人喜欢附庸风雅,虽然对文物毫无研究,但就是喜欢指点一二。”
“那个高官根本不懂什么文物,但就是喜欢搞‘雅贿’那一套,我的工艺品被他当成文物收藏了起来,结果后来被看出来是假的,丢了面子,大发雷霆。”
万老板的烟很快就抽完了,看他意犹未尽的神情,叶归林索性将火机和烟盒都递给他了。
“谢谢。”
“后来,那位高官动用了一点关系,进行了一次范围极大的‘清洗’,将那些让他丢脸的人统统定罪;至于我被判了一个‘伪造文物罪’,还在档案里加了一句‘手法极为高明’。”
“哈哈哈,天地良心,我的东西连外行都能看出来是工艺品,跟文物一点边都不沾;那位大人只是不希望自己窘迫的事情被人知道,所以找了万般理由掩盖自己有眼无珠的事实。”
叶归林弹了弹烟灰,说了一句:“所以说,权力的一次任性,毁了你的一生?”
“‘任性’这个词好,我喜欢。它毁的不止是我的一生,还有我的家人。”
“我入狱一年后,我的妻子带着孩子来找我离婚,她哭着和我诉说她在外受尽世人白眼,处处被人排挤,因为她是罪犯的妻子。”
“但这些都不是她和我离婚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孩子,孩子在学校一直被人欺负,郁郁寡欢,总是打架。”
“她哭着求我放过她,放过孩子,她要带着孩子出国去,我答应了。”
“再后来,我的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了,我并不感到意外,他们都上了年纪,无人赡养,无人照顾,根本就无法融入这个高速发展的社会;再加上是罪犯的父母,会被旁人更加冷漠的对待,儿子入狱对他们的身心都是巨大的打击。”
万老板清了清嗓子,烟灰缸里已经有四五个烟头了,此时他喉咙里的发出的声音像是来自一个破损的风箱
“后来那个高官落马了,他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被判入狱几十年,余生应该只能在监狱度过了。”
“因此,我得到减刑,提前释放,还获得了一大笔赔偿金。”
“那,起码你还平冤昭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