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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寿宴

“这样光吃菜喝酒怪没意思的,不如我们来玩游戏吧。”

其他贵女立马捧场,“好啊好啊,公主你说玩什么?”

懿华公主目光轻飘飘扫过埋头吃菜的王婳裳,“就玩飞花令。”

懿华公主存心找对头的不痛快,将飞花令规则制定的与赛诗会一样,取上个人念出的诗句第二字。如不能接出工整诗句,便得现场作诗一首。

“这样好了,我先来起头,‘喜鹊填河仙浪浅。云軿早在星桥畔。’”

此诗一出,众人立马叫好。

叫好声隔着屏风传到男宾宴席,不少人都好奇地竖起耳朵。

禄尧当即紧张地扯了扯徐澈亭衣袖,“大人,这飞花令宁姑娘可一点儿都不擅长啊!”

徐澈亭显然也想到之前宁瑛出丑的事,脸色微沉,“她不会参与。”

话音甫落,就听屏风那边的懿华公主朗笑道:“听闻御史府的宁大小姐之前在赛诗会作了首名诗,这第二轮……就请她来接吧。”

宁瑛那首“一根筷子两端长”可谓流传甚广。

席间不少人偷笑,少根筋的永乐王更是乐不可支,直拍大腿,“对对对,宁大小姐,快来赋诗一首,本王这辈子没听到比你更搞笑的打油诗了!”

王婳裳吃的开心,尚未意识到懿华公主是冲她来的。

待反应过来,付之一叹。

宁夫人这次来王府可是存了相女婿的心思,要是女儿再胡乱作诗,可就难挑夫婿了!她正欲阻止,就听身边的女儿淡声说:“王爷,今日你寿辰,宁瑛愿另作一首七律,聊表心意。”

永乐王眨眨他的绿豆眼,兴致勃勃,“好!快念出来本王听听。”

王婳裳这一辈子,满腹心思都扑在了琴棋书画上。胸口碎大石她不行,但作诗可谓信手拈来。

宴上寂静,只听她缓缓道:“鹊噪梅梢喜报晴,催开几叶砌边蓂。和薰爱日如春日,光动文星映寿星。宾客称觞应满座,儿孙戏綵自盈庭。萱堂幸继芝兰末,仰祝百千龟鹤龄。”

女子音色如淙淙流水悦耳,吐字清晰,语速沉静。

一诗吟毕,满座皆惊。

徐澈亭讶然地隔着屏风望去,透过光线,瞧见坐在桌边那道朦胧娴雅的熟悉身影。

懿华公主脸色铁青。

且不论这首诗究竟如何,单凭王婳裳这不紧不慢的气质,便教人挑不出错处。

永乐王大喜。

抚掌道:“甚妙!来人,将宁大小姐的诗句誊抄下来,用洒金宣纸裱上!本王要好好欣赏!”

永乐王乃今日寿星,此话一出,众人忙跟着附和称赞。懿华公主硬着头皮继续玩儿了几轮飞花令,每每有难字落到王婳裳头上,她对答如流,文采斐然,可见一斑。懿华公主哪能让“宁瑛”疯狂出风头,一推碗筷,气呼呼说不玩了,这才作罢。

王婳裳暗暗好笑。

一顿饭吃完,宁夫人拉着王婳裳眉开眼笑,“方才好几个官夫人都过来向我打听你,瑛儿,你这婚事我是不用愁啦。对了,你怎么就突然精通诗词了?以前你是最讨厌这些东西。”

“婚事倒不急。”王婳裳敛目,“这些天身体不好,闲着无事,便多读了些书籍,没想到方才都用上了,也算运气好吧。”

“姐姐最厉害了。”宁霓永远吹捧,“不管是舞刀弄枪还是诗词歌赋,姐姐一学就懂。”

宁夫人正要再问,禄尧忽然从走廊小跑过来,“宁夫人!留步!”

“你是……”

禄尧忙自我介绍,“在下乃大理寺录事禄尧。我家大人方才听闻宁大小姐身体抱恙,特命在下送来明心丸一瓶。”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瓷瓶,双手呈上。

宁夫人反应过来了,“你家大人是徐澈亭?”

“正是。”

宁霓皱眉,“我姐姐不要他的东西!拿走!”

禄尧想为徐澈亭解释:“二小姐,我家大人他其实有苦衷的,他……”

“多谢徐大人一番好心。”王婳裳看了眼远处,不想和徐澈亭过多牵扯,“但这药我不能收。劳烦禄大人回头告知徐大人,两家婚事已经作废,宁瑛尚未出阁,贸然收外男之物,怕是会惹人非议。”

禄尧嘴笨。

王婳裳说的在理,他无法反驳,抓抓头发,“啊,这个……这个……”

宁夫人冷哼:“若徐澈亭当真有心,为何不亲自来送?”

禄尧道:“大人方才急着处理一桩案子,先行去了衙门。”

“贵人事多,这东西更不敢收了。”

宁夫人看见跟徐澈亭有关的就觉晦气,说完,拽着两个女儿直接离开。

宁仲常还在要王府品茗,宁夫人待着无聊,领着宁霓和王婳裳打道回府。路上宁夫人越想越气,骂了徐澈亭十来遍。王婳裳哭笑不得,和宁霓一直安抚。恰时马车停在御史府门口,宁霓惊讶地睁大眼,指着不远处一辆青帷马车,“诶?他怎么回来了?”

王婳裳躬身撩开车帘,下意识问:“谁啊?”

话音甫落,青帷马车已然驶到府前。一名身穿暗紫劲装的少年从马车上矫健跃下,他腰细腿长,抬头瞬间,高马尾的发梢掠过白皙的耳畔,玩世不恭,意气风发。

宁霓笑了起来,朝对方开心挥手,“宁绩!宁绩!”

王婳裳身子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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