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王婳裳拽着一头雾水的馥秋狂奔。
背后凉飕飕的。
王婳裳拐进一条小巷,飞快解衣裳,“快,馥秋,跟我换一下外衫。”
“小姐刚才发生什么了?我听到茶楼里传来有动静,正准备进去,你就跑出来。”
馥秋一边说一边按照王婳裳的指示照做。
换好衣服,王婳裳还是不放心,将斗篷脱了扔到隐蔽处,这才跟馥秋讲明刚才的情况。
说来是她掉以轻心。
春芽楼门没关,里面应该有人,她却没留意还以为天赐良机。对方踩着皂靴,腰悬佩剑,显然身份不低,王婳裳想到刚才那一幕都在后怕。
馥秋一听对方没认出王婳裳,松了口气,“小姐身份没有暴露就不必担心。”
“但愿吧。”
不知道为什么,王婳裳想到那人如寒冰般的语气,心中悚然。
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并非全无所获。
王婳裳领着馥秋赶到大理寺,买通守卫求见徐澈亭。
徐澈亭正忙得焦头烂额,禄尧匆匆来报,附耳道:“大人,宁小姐来了,见是不见?”
徐澈亭一愣。
他放下手中一卷案宗,蹙额道:“让她进来。”
王婳裳没想到这么容易,跟着禄饶七拐八绕,来到衙门后堂。一间房屋中燃着灯,光影摇曳,桌案前徐澈亭身穿紫色孔雀纹官服,正襟危坐,卓尔不群。
“徐大人。”
王婳裳福身朝他行了一礼。
徐澈亭皱了皱眉。
他不太习惯她这般端庄。按理说,她应该踹开房门直接跳他案桌上。
徐澈亭开门见山道:“宁瑛,我明白你的来意。但陛下正在气头上,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探望嫌犯。”
“我父亲与此案无关,他是被无辜牵连。”
王婳裳语气斩钉截铁。
“我知道。”徐澈亭顿了顿,“盗窃官银的贼人尚未落网,伯父还不能离开大理寺。有我在,其实你大可放心,这么多年情谊,我绝不会让伯父……”
“我放不了心。”王婳裳跟徐澈亭没交集,她不了解他。思及此,她抬起眼,认真说:“徐大人,若你当真顾念多年情谊,还请容我见父亲一面。”
“宁瑛……”
“你擅养外室的事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愧疚吗?”王婳裳情急道。
站在她的立场,她为宁瑛委屈极了。这么一件小事,徐澈亭都不肯伸出援手,宁瑛自幼对他的倾慕当真错付。
这话把徐澈亭问愣了。
他下意识想说这是一个误会。可他当初安置凌大人之女时,确实没有考虑过宁瑛的心情。
望着女子熟悉的面孔,黝黑的眼眸中只有愤慨和冷漠。
徐澈亭心头一酸。
他起身,从桌案上拿起腰牌,叹道:“跟我来吧。”
*
在徐澈亭的通融下,王婳裳终于见到了宁仲常。
宁仲常和几个同僚都被关在地牢,穿戴还算整齐,坐在铺满干稻草的地上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