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前面的小默眼神狠厉,抬脚踹翻了为首的那个,剩余几人拿着束缚带,对视一眼后一拥而上,很快就按倒他绑了起来。
安幼惊骇的看着他们的动作,想要阻止,心里却清楚,自己的力量在这个没有人权的地方,有多么微不足道。
上一次反抗他们的后果,安幼已经尝试过了,那护工手里铺天盖地无处躲藏的皮带,让她痛不欲生。
而这一次小默的反抗也远没有之前激烈,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
安幼觉得他身上大概率是有伤的。
小默被带走后,病房门又被锁上了,那些人对她似乎没有多大的兴趣。
安幼摸索着走到窗户边,把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外面黯淡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
她没敢开灯,躲在窗户边借着月光看了下身上。
纵横交错的伤口遍布藕白的胳膊,有些位置的淤青有些发黑,看起来是上次的旧伤,部分恶化,部分痊愈,只留下淡淡的印子。
安幼抱着胳膊回到床上,这一次,她已经没之前那么惊慌了。
这是五年后的未来,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安幼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大学毕业后,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人生际遇。
缺失的经历和记忆太多了,她找不到头绪,一切只能寄希望于小默。
等他回来,她要好好问问,究竟为什么,虞臣会说他是自己的喜欢的人。
如果小默是她大学期间或者毕业后找的男朋友,那又为什么,两人会先后沦落在这个奇怪的医院里。
既然是他患病被送进来在先,那虞臣又为什么会将自己也送来这里。
明明,明明在现实记忆里,虞臣对她那么好,关心呵护了她十几年,亲如兄妹的两个人,怎么会闹到如今反目成仇的地步?
安幼有太多的疑问想要找小默解答。
可没想到的是,一个小时后被送回病房的人,浑身是伤不说,还陷入了重度昏迷之中。
护工将人像麻袋一样抛在床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幼凑过去看了看,小默的头发被剃了,不规则的发茬摸起来扎手,他脸上没什么新添的伤口,可额头却烫的吓人。
她卷起病号服宽大的袖子看了看,他胳膊上有几个不太明显的针孔。
像是被注射了什么有麻痹神经功效的药物。
病房里什么医药品都没有,安幼只得拿桌上仅剩的半壶水给他简单擦了擦脸和脖子,又取下枕套浸湿了覆在他额头上,希望能达到一点降温的效果。
在接下来的两天,小默烧的浑身滚烫昏迷不醒,安幼一度担心他会就这样彻底烧成一个傻子。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目前她所面临的最糟糕的情况,是没有饭吃。
自从那天晚上护工来过一趟之后,接连两天,没有任何人过来给她们送食物和水。
病房里卫生间的自来水也被停了,就连抽水马桶里都没有多余的存水。
看着桌上那个破烂的水壶,安幼一度怀疑,自己第一天醒来时候喝的水,有可能是小默从马桶水箱里盛出来的。
但现在思考这些显然没有意义,她自己滴水未进饿的半死不说,小默体温高的不正常,嘴唇干裂,身上也起了大片鲜红的疹子,明显已经撑不了太久了。
安幼闭着眼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下来,就留了件隐私部位的衣服护身,还把窗户也打开了,但收效甚微。
小默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安幼看着他烧红的脸发愁了很久。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那自己就失去了仅有的能够揭开自己未来重重谜团的线索。
这无疑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安幼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决定冒险试一把,看有没有可能要来点吃的或者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