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幼陷入沉思,裴瑾不想让她牵扯进这些繁杂的往事里,便抬手将面前精致的糕点朝她面前推了推。
将叉子送到她手上,“别想了,先尝尝吧,再等几天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了。”
安幼食不知味的抿了一小口蛋糕,盯着顶端赤色的车厘子看了半晌,才小声问了一句。
“你怪我吗?”
裴瑾偏过头,看着她的目光很温柔。
“我能理解。”
安幼深吸了一口气,放下餐具,终于肯抬眼跟他对视。
“虞臣的事情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不想你知道后,像我一样满身负担。”
她看着裴瑾,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你知道吗?在第一天来海城,看见你坐在领导席上的时候,我心里特别高兴。”
裴瑾嘴角弯了一下,忙低咳了一声掩饰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安幼垂下头,浅浅的笑了一下。
语气里有怀念的味道。
“你自己可能没注意过,上大学时候,你虽然长得帅,但总是看起来懒懒散散的,坐没坐相,在副驾驶瘫着跟没长骨头似的。”
裴瑾“噗嗤”一声笑了,“你直接说我没气质就行了。”
“也不是,但就是跟现在不同。”安幼侧过头看着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那天开场的发言稿那么长,整个会持续了近两个小时,我就在后面偷偷看你。”
“你背挺得很直,几乎没怎么动,全程很有耐心的坐到最后散场才起来。”
“我那时候看着你的背影就在想,两年前你一个人来海城,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次教训,才能把那一身散漫收敛干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裴瑾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吃多少苦不重要,对我来说,赢得你的认同,我来海城这两年就算值得。”
听了这句话,安幼愣了半晌,才有些失神的望着他,郑重其事的说,“裴瑾,毕业晚宴那天,谢谢你听进去了我的话。”
裴瑾狭促的笑了一声,说话的声调拉长,恢复了大学时候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那天早上,别说让我回海城争继承权,你就是让我回去偷户口本结婚,我都答应,毕竟……”
“裴瑾!”安幼脸不争气的热了起来,“你别胡说八道了!”
“好的。”裴瑾举手做投降状,知道她脸皮薄,很快闭嘴不再往后继续说。
安幼这才浅浅瞪了他一眼,伸手拎起旁边放的包,“我该回去了。”
裴瑾没拦她,虞臣的事情说清楚了,目的已经达到。
安幼需要时间来消化,但不会很长。
因为他了解面前的人,两年时间不见,成长的不仅是他。
安幼也不再是记忆中那个处处受制于人的小姑娘了。
虞家的垮台和虞臣的离世。
让关着雏鸟的笼子四分五裂,离开那方寸之地,海城还有更广袤的天空,等着她振翅起航。
把人送到宾馆门口,裴瑾很克制的松开了一直牵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