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盘坐在茅草屋的中央,他一夜白头,形容枯槁,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我早就将师傅当成了至亲,要下山的喜悦,瞬间化作了担忧,甚至是恐惧!
我焦急地问师傅如何救他,可他摆了摆手说,没用的,这是他的命数,他从我父母手中救下我时,就想到了这一天,这是因果。
我泣不成声,愣在原地。
十年如一日的以血喂养,我明白,师傅一直在用他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
师傅在弥留之际,将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唤道:“百岁啊,你命格不凡,却命途多舛,这一生不会平静,劫数重重,但好在,该学的你都学了,有我玄门本领傍身,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能收你为徒,传你本领,我苏流儿无愧玄门苏仙之名!!”
“从此以后,你为我门掌门,玄门魁首!”
话到此,师傅大笑三声,笑声中满是骄傲!
学的越深,我越明白那金篆玉函的厉害,也越清楚苏流儿这三个字的含金量。
苏仙之名,师傅实至名归!
师傅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但你若想看透自己的命格,解开自己的命数,关键还在那口棺!”
我想到了那座与我伴生的古墓,那口所有人噤若寒蝉的棺椁,一时无法平静。
而接着,师傅拿出了一张黄纸。
这是十年前与我父母定下的婚书。
他问我还记得当年的事吗,我点了点头,那是师傅收我为徒,以命续命的唯一条件。
师傅的语气柔和了下来,对我说:“我欠她的多,是我害死了她父亲,百岁,师傅没求过你什么,她是普通人,却因我要沾染许多罪业,你帮我照顾好她……”
一声落下,师傅的双眼也一同垂下。
师傅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我的泪水如泉涌般而出,而我跪在师傅面前,心中默默立下誓言,除父母外,那女孩将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将谨守师傅最后的嘱托。
将师傅的遗体葬在终南山后,我启程下山了,拿着婚书,坐上了去省会的车。
下山的第一件事,我准备先见见那位女孩,不仅因为师傅的遗命,我还得将师傅逝世的消息告诉她。
她是师傅的孙女,可在终南山的那十年里,我却一次都没见过,她们母女,也从未上过山,师傅告诉我,爷孙不见,也是因为金篆玉函的关系。
来到省会后,我按照当初师傅给我的地址,用口袋中仅存的几十块打车来到了市里一处别墅区。
我习惯性的看了眼这小区的布局,玄学的东西我都学的很透彻,风水也有涉猎,这块地背靠绿山,又有溪河环抱,是标准的靠山伴水风水宝地。
应该是有大风水师指点过的,住在里面的人,想不大富大贵都难。
但我很快又皱起眉头。
我常年修习金篆玉函内玄学五术中的“山术”,山术指养气炼身,笼统的来说,就是感受天地之气,习古武。
按理说,眼前的别墅区风水极好,所流露出的天地之气应是柔和的,让人自在的。
可我却背脊发凉,有一种刀芒在备的感觉。
不过我倒是没有细想……
我走进别墅区,来到她们住房前,敲响了门。
很快,一位打扮得体,看起来大概三四十岁的美妇给我开了门。
眼前这位,应该就是师傅的儿媳妇了,也是那位女孩的母亲。
“你是谁?有事吗?”她上下看了我一眼。
“阿姨你好,我是陈百岁,我依师傅之命,来履行当年诺言了。”我回道。
听到我这句话,美妇的脸色顿时变了!
她迟疑了一下,让我先进屋再说。
来到奢华精致的欧式客厅,我不由多看了几眼,我从小就在农村,跟了师傅后,也很少下山,住的都是茅草屋,从没见过这么大气的房子。
美妇看我的眼神中,不易察觉的多了些鄙夷,但她隐藏的很快。
“妈,谁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