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摇晃,叮铃叮铃。
“母亲,我要~”一声稚嫩的声音从油壁车里传来。
“哈哈,母亲这就给你拿下来。”车里一个雍容的夫人抱着她的孩子,那孩童刚睡醒,慵懒的从母亲怀里起来,只看着旁边的铃铛好玩。
“姑母,你看啊,令儿的这眼睛可像他父亲,乌亮乌亮的。公子看了一定会喜欢。”在车外的段元看见慕容令醒来了,上前和姑母段先说话。慕容令在旁只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段元。
“是啊。”段先温柔的看着令儿,满脸慈爱,抚摸着。忽然脸上的喜悦之色只转瞬而逝,叹气一声,“一别经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军营之中,风餐露宿,也不知道他的饮食起居怎样。”
段元只道:“霸公子乃前锋大将,身孚厚望,这一路南下,披坚执锐,在燕军之中深得人心。”
段先缓缓的说道:“登之弥高,高处不胜寒。我就是有些担心。”
“诸位公子之中,霸公子所当奋勇,不避箭矢,当是吾等楷模,我定效法之。”只见一纵马少年翩翩而来。
段先只探头一望,喜道:“原来是刘当,刘公子。看来是虎父无犬子啊,若你……”
段先顿觉失语,刘当乃刘佩之子,那年刘佩殁后,燕王念起他儿子孤幼,特许其在王城庠学里读书。一晃多年过去,如今也是长成为一个少年英儿。
刘当只一拱手道:“夫人多虑了,父亲乃是为国尽忠。男儿征战于边野,自当马革裹尸还。”
段元在旁边扑哧一笑,道:“原来刘公子有如此雄心,当真看不出来了呢?”
刘当只一绯红,转瞬便严肃的说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段先忙打圆场,“好好,汝有如此雄心,公子定然高兴,燕国后起俊才层出不穷,当是幸事。”
刘当只一拱手道:“谢夫人夸奖。”随即驾马而去。
这时远处,只传来,“驾,驾”的声响。只见一匹马的背上有两人在同马驰骋。
“你慢点,慢点,再快我可要摔下来了。”原来是慕容德和段元的小妹段季在一起纵马驰骋。
“这一路,他们两个可高兴坏了,从龙城里出来之后,却见他们两个人就在一起。”眼见前面草木茂盛,未曾有人走过,段元只喊道,“你们两个可小心点,当心马失前蹄。”
慕容德只道:“多谢姐姐关心,这马认识路呢,没事。”
话音刚落,只闻马叫嘶鸣,只一瞬间便见他们二人,连人带马瞬间不见踪影。
众人只大急,忙前去,却见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坑,因这边无人走动,草地长的颇为茂密。两人只顾欢乐,不见前方,终是摔了进来。
众人此时已在土坑边上,只见段季俯在他身上,大喊道:“慕容德,慕容德你可不要吓我。”
“季妹,你可伤到了没有啊?”段元焦急的问道。
“我是没有,幸好当是坠马之时,他抱着我,身子垫在我下面。可慕容德到现在也没睁开眼睛。”说完,只焦急的大哭起来。搂着慕容德大哭。
段元只笑道:“好了,慕容德,你别装了,你看你的嘴角,都笑歪了,雕虫小技就想讨得我妹妹欢心。”
“哈哈。”慕容德大笑起来,看着怀中段季梨花带雨。
“笑,你还笑。你可把我吓死了。”却是说完却要捏他的胳臂。
“疼疼,别捏了。”慕容德大叫起来。
“伤到哪里了,我看看。”段季心中大急只欲上前查看。
却见慕容德却是狡黠,只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伤,伤在这儿。”
“你讨厌你。”段季脸上瞬间绯红。
“闹够了没有。”只见这时一个严肃的声音在坑便传来。
慕容德瞬间支愣起来,原来是他的哥哥慕容纳。只见慕容德躬身道:“纳哥哥,弟也是旅途一时烦闷,寻个乐。”
段先此时也上来,训斥道:“段季,你也太不像话了,成何体统。这卢龙之地素来是军事要地,如今兵乱频仍,周围散兵游勇,落草为寇不乏其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如何是好。”
“多谢夫人挂念。”只见慕容德赶紧往段季的身上靠着,说道,“我会保护她的。”
段元只叉腰,简直要笑歪了,戏谑道:“就凭你。”
“霸公子十三岁即领兵出征,如今我已年满十五,却只在学堂之内皓首穷经,在校场之上弯刀射箭。深以为耻。”
慕容德说着这些的时候,段季只默默的看着他,眼神中却是无限的爱慕。
这时刘当公子只来到他们跟前说道:“夫人,公子,时候不早了,此地偏僻,前面还有一段山路。”
“听到了没?”段元对着坑里的两个说道,“闹都闹够了,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