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国相,五材将军封奕言道:“汝之所言之大谬。”
封奕向燕王示意,燕王点点头,许其下台质问。
“自古国家,没有不极胜而衰。大晋龙兴,克蜀平吴,神武之略,迈踪前史。然惠皇不虞,后党构难,祸结京畿,遂使羯寇乘虚,倾覆诸夏,中州尽弃。永嘉南渡,纶行建邺,九分天下止有二焉。”
众人聆听,封奕继续说道,“天祚有晋。今我燕国历代之主,忠于王室,明允恭肃,志在立勋。殿下以英圣之资,禀先主之志。克广先业,南摧强赵,严明法纪,开仓放粮中国之人皆将壶餐奉迎。”
封奕只到冉闵身旁,责骂道:“然观汝,穷兵黩武,百姓穷窘,鬻子已食。更是杀羯人以立威,世人瞠目。汝有何脸面说我燕国之有德之军。”
阳鹜也出列言道:“封相所言甚是。大禹出于西羌,文王生于东夷,但问志略何如耳,我燕主虚怀引纳,四海之民,襁负万里,如赤子之归慈父。”
随即燕国的众汉臣,言道:“晋室暗弱,权臣不靖,岂是我燕国可比。”
冉闵只言道:“自古成王败寇。终究是我败了,不复多言。”
燕王起身道:“我大燕,得列位臣工,方能昌明。”燕王大手一挥,“孤引军南下,欲混四海于一,以克强虏,廓清寰宇。”
众臣山呼道:“我王圣明。”
燕王对台下的冉闵却是轻蔑,只宣道:“行刑。
台下献俘校尉得令,只挥起沾水的皮鞭,重重的鞭挞在冉闵的身上,偌大的广场之上,空留阵阵响声。
望着台下已经奄奄一息的冉闵,慕容儁犹自得意,只说道:“今我大燕灭此强敌,一朝心愿得尝。孤意奉贼首冉闵于宗庙,以告慰先祖之灵。”
众臣听罢,无不动容。
慕容家从先祖慕容涉归开始,世附中原,数从征讨有功,封为大单于,慕容廆迁居辽西,始都棘城,慕容皝又破三家之危,拓地千里全据平州之境,至此到慕容儁手中,慕容家族终于叩关南下,河北,青齐,河洛之地,中原泰半已在慕容家族的兵锋之下。
遥想至此,燕王对眼眶却是有些湿润。
随即对慕容恪旁边的高商说道:“孤属意,你为献俘御使。押送冉闵到龙城宗庙以斩之,以告祭于我燕国历代先祖。”
“臣遵旨。”
这时皇甫真、阳鹜、悦绾等一干人齐齐涌向台阶之上。只见以阳鹜为首,进言道:“今四海鼎沸,皇道失序,晋室播远,中原无主,当此之事,臣等请我王晋帝位以上承天命,下应黎庶之心。”
随后,一干文武大臣皆齐齐而拜道:“臣等请我王晋帝位。”
南下之后,燕国略地拓境已是蔚为大观。燕王此前心中只是隐隐然有些许想法,若要登帝位却是无此念想。一来:慕容儁认为燕国实力尚弱,不可取虚名而得实祸;二来,燕国素来标榜勤王仗义,奉晋室正朔。
燕王的看向群臣,拥立燕王登基的人群之中不乏多年老臣,宗室之中慕容彪慕容儁等也俱有此意。可见,劝进之意非一家一言之事。燕王已是明了,那些中原流寓到辽东的士族们,立言立功立德,如今荣归中原故里,若燕王登基,就是开国功臣,岂不是风光。那些宗室之人跟随先祖披荆斩棘,如今河北大定,也要封官进爵,封妻荫子的时候了。
燕王意欲应允。
只见封奕站出来言道:“我王不可!”
此言一出群臣甚嚣尘上,有人说道:“封相这时何意?”
另有一人不怀好意,讽刺道:“封相难道认为我燕国之君比不上这晋室小儿。”
一时之间众意汹汹。燕王素知封相忠诚王事,此时不好表态,忙道:“众人稍安勿躁,封相定有金石之言。”
封相言道:“我王圣明。”只见其转身面对众人,“我王非功业不济,实乃帝位乃神器转移,如今我燕国尚缺一物。”
慕容彪却是心急,问道:“封相所言是何物?”
封相只深深的对燕王和群臣拜道:“自古天命转移,当奉传国玺以授。如今传国玺尚在邺城,臣请我王授玺之后再行登基事宜。”
慕容彪笑道:“原来如此,我燕王登基就晚几日。”
燕王闻罢笑道:“封相所言甚是有理,也罢,待取回传国玺后,孤再议帝位之事。”
言之此,众臣皆拜道:“我王圣明。”
正在这时,只外面的信使策马飞身入广场,喊道:“捷报,捷报,绛幕捷报。”
那人只纵身下马,拾级快步而上,将捷报呈于燕王跟前。
涅皓转呈,燕王打开,只匆匆览过,脸上一丝阴郁转瞬即逝,随即言道:“今日可正是双喜临门,慕容霸不费吹会之力,取得绛幕,段勤归降。”
众人闻听,皆恭贺燕王。
燕王也不尽笑意盈盈,说道:“如今河北之势大定,只邺城未下。慕容评!”
“老臣在!”
“汝是三朝老臣,取邺城之战舍汝其谁。孤特命汝为征南大都督,总领攻邺事宜。”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