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右拳握紧了很久,臂上肌肉隆起,某种预见性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的画面早已现于他的脑海,但就在此刻,门外飘来一句懒懒散散的声音:
“‘合作’么,用词确实不妥。”
一位穿灰色便服、浑身蜷缩的男子,摇着轮椅出现在了玻璃门旁。
“蜡先生。”“蜡先生......”
三人赶忙起身致意,欧文眼神里的戾气收敛下去,萨尔曼则起身迅速往饮水台走去,似乎是想给这位轮椅男子倒茶。
在范宁扭头看向来人的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眼花了一下。
“范宁大师,不知道我是否够格呢?”
房间在扭动,对面的座位摆放发生了微变,而坐轮椅的蜡先生已经到了主位。
“呵呵,范宁大师,按理说今天应该是你我第一次见面,不过,总有些很有意思的感觉啊,总感觉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
直到此时,范宁心头终于升起了实质性的威胁感。这种威胁感是近乎生理层面的反应,不以他的“认知”或“智谋”为转移。
即便他知道特巡厅不可能愿意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和自己彻底翻脸,但他清楚地感知到了自己和执序者间的绝对差距,虽然自己是邃晓三重的自创密钥者,但如果这个蜡先生一定要留住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里不是南国,这里还是特巡厅总部!
“那句谢谢是你发出的吧。”范宁保持神色未变。
“为感谢你和你的事业而发。“蜡先生说道。
“正常来说,当局对这样的院线体系应是关注有加、又爱又恨。”范宁淡淡回应。
“不,范宁大师,请你自信。”蜡先生抬起被毡帽遮住的半张脸,“当局对它一定是爱大于恨,不然,它无法存在下去。”
“......感谢是必要的,如此这般多的‘格’,与一个可以预期到的、继续造就如此多的‘格’的平台,价值难以衡量。不少同僚也有疑问,这位特纳艺术院线的创始人,是在怎样的心路历程下完成这一系列功绩的呢?”
“功绩谈不上。”范宁想了想道,“算是为个人的理念而成就的一系列东西,无关政治,神秘也非第一关联。”
“你看,‘成就’这个词汇就明显更好。”蜡先生打了个响指称赞道,“想上得台面一点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说‘互相成就’,坦诚一点的话,则说‘交换’,或‘利用’,总之,都比‘合作’要更高级......”
他随即正色道:“范宁大师,今天我代表组织同你见面,暂时就这么三件小事――”
“我会回答你的一个疑惑,告诉一些需要告诉你的话,再问你一个问题......然后,你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