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数学老师办公室。</P>
“刘老师，今晚先把下周的教案和试卷发给我，我先看一下。”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师说道，他戴着眼镜，先生。</P>
韦老师是资历很重的特级数学老师，也是小刘老师入职后的半个师傅。</P>
半晌却没有听见回声，韦老师看过去，小刘老师正在紧紧盯着屏幕，十分入神，没有听到他说话。</P>
“刘老师！刘老师！”他喊道。</P>
坐在隔壁位置的老师拍了拍小刘的肩膀，同时偏头看了眼他的屏幕。</P>
“哦！哦！”小刘回过神来。</P>
韦老师重新说了一遍，小刘老师赶忙应下，隔壁座的老师才玩笑道：“怎么？想着晚上和夏老师的约会吗？”</P>
“你怎么知......”说到一半，小刘闭上嘴。</P>
夏老师是生物老师，小刘正在追求她。他还不知道他的恋爱作战正是老师们的新瓜，消息在办公室里流通，藏不下秘密。</P>
小刘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我在看成绩表，那个陆佰进重点班了！”</P>
那个老师说：“快高考了，有学生爆发一个不是很正常？有什么惊讶。”</P>
小刘讶道：“这也算正常吗？！”</P>
韦老师听见他们说话，不由想，小刘老师教书方面很有天赋，但入职才两年，经验和见识还是浅了些。</P>
他说道：“这个年纪的小孩们能量大得惊人，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可别小看他们。”</P>
小刘惊讶道：“真的吗？这都算情理之中吗？”</P>
说着他的看向旁边位置的高老师。</P>
高老师刚刚说话的时候稍稍滑过来了椅子，看到了小刘标注的那个学生。</P>
前面说过，教育局推广了一套数据软件，能直观看到每个学生的成绩曲线及详细的数据分析。</P>
显示在屏幕上的正是一个学生的总成绩曲线。</P>
高老师打眼一瞧，便是瞳孔一缩。</P>
这幅图线实在骇人，他甚至没有听到小刘的问话。</P>
小刘又是问了一遍，他才听到，一时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摇摇头：“我没有见过。”</P>
韦老师听到这话，又看到高老师的表情，感到奇怪，高老师可是年富力强的中坚力量，怎么这幅表情。</P>
他走了过来，边看边笑问道：“有什么怪事？”</P>
高老师说道：“韦老师，我印象里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您......韦老师？韦老师？”</P>
“哦！”呼了几声，韦老师才应了。</P>
韦老师摘下眼镜，躬下身，凑向屏幕，一边解释道：“年纪大了，眼睛开始花了。”</P>
就这样看了半晌，反复确认无误，韦老师才缓缓直起身，一手轻轻扶着腰。</P>
他的确老了，这种弯腰的姿势已难以承受，老腰阵阵痛楚。</P>
“这是何方神圣？”韦老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P>
高老师想了想说道：“这个同学我记得他之前还和朱莉闹过一次笑话，去年......”</P>
高老师记起这是那个谁了。</P>
屏幕上陆佰的成绩表极其嚣张，在这等嚣张的映照下，那次对化学老师朱莉的以下犯上在高老师的嘴中也就变成一段可爱的趣事了。</P>
高老师又简单说了半年前的期中考试和两个月前校长参加的教研会，这个名字都有点戏份。</P>
“进步的、醒悟的、发奋的，这样的学生教得可多了，但这么......啧啧啧，长见识了。”</P>
韦老师啧啧称奇。</P>
高老师点点头附和道：“之前不懂事，上高中之后明白过来，然后发奋图强，这样的人不少，可发愤图强怎么也该有极限的吧。”</P>
说着，他也是失笑，不管怎么说，这是令人欣喜的事。</P>
韦老师听懂高老师的言下之意，这真的太离谱了，说道：“以前强调主观能动性，主张人定胜天，但现实里一腔热血灌不出亩产万斤，客观规律就在那摆着呢，学习也一样的，这样的成绩可不是光凭努力就能做到的。”</P>
“难道他是个天才？”高老师寻思着。</P>
韦老师摇摇头，说道：“得了，也别琢磨了，咱不是有现成的吗，问问方老师，他当班主任的。”</P>
这话是真诚的。</P>
本来韦老师只当这个新来的方老师是个普通同事，但在平时的教研活动里发现这人身上的确有着非凡的热忱，而陆佰的奇迹又是发生在他的班级里，这应当有方老师的功劳。</P>
这样想着，韦老师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P>
“方老师好像出去很久了，不知道去哪了。”小刘老师摇了摇头，他早就想找方老师问问了，却没找到人。</P>
这是重点班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李萌走了进来，一手夹着教案。</P>
韦老师打趣道：“李老师，你们班来了新同学？”</P>
李萌立即说道：“是啊，压力很大。”</P>
高老师说道：“你还怕压力？”</P>
李萌有些兴奋地说道：“压力大，但动力更大。”</P>
她刚刚结束了和重点班其他科老师们的小会议，期间出现了陆佰的名字，老师们没有说太多，但可以确定，大家很难不关照这个新同学的。</P>
毕竟，干好了，那就是从吊车尾到最高峰，一旦报道，能给学校、给她带来多大的荣耀？！</P>
想象那样的场景，李萌就有些激动。</P>
李萌又说道：“方老师是去班里了吗？还想找他问些事儿呢。”</P>
高老师说道：“不知道跑哪去了。”</P>
......</P>
休息室里烟雾缭绕，两个男人站在窗边，沉默地抽着烟。</P>
“一把老骨头了，也有点热血沸腾了。”齐老师笑呵呵地说道。</P>
难以想象，在几个月之前，他们二人还在这里一同抽烟，讨论着陆佰的情况，怕他发现理想无法实现而一蹶不振。</P>
“对啊，真是惊人啊。”方老师说道。</P>
齐老师说道：“之前咱还劝人家脚踏实地呢，啧......”他晃着头。</P>
方老师说道：“都说教学相长，我没有帮到那孩子，倒是他给我很重要的启示。”</P>
他吸着烟，在烟雾中若有所思。</P>
“适当的技巧和长久的坚持......只需要平均以上的智力水平”</P>
“这些东西加起来就能出现奇迹？”齐老师问道。</P>
这些有点平平无奇，老生常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