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邪了门,也没听说这个姓周的小子有什么来头啊!怎么就跟乔县令搭上了线呢?
而且从乔县令这般维护周文景来看,两人的关系怕是十分密切。
“下官的大舅子就在对面开鞋店,这个姓周的小子抢了生意,我便想着给大舅子出口气。正好查到宝货鞋店拖欠了两年的税银,想着您一直忧心银粮征收不足之事,下官便自做主张,带人前来查封这家鞋店。既能为县衙增加不少税银,又能出一口恶气。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县尊从轻发落。”
陈三喜的官场生存能力极强。
这一番话说出来,只要没有生死大仇,上级一般都会从轻发落。
可惜乔县令有着深重打算,压根就没打算放过他。
户房一直被曹典史掌控着,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这个陈三喜也是曹典史的人。
乔县令想要封周文景为征税官,那肯定要想办法让周文景当官。
这就必须有人腾位置出来。
陈三喜前来挑事,差不多等于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主动给乔县令送枕头来了。
所以,乔县令听了他的辩解后,仍是铁面无私,目光冰冷。
“一派胡言。公是公,私是私,岂能公私不分?拿着替县衙征税当幌子,那就更是罪加一等。本县银粮征收困难,就是因你这粒老鼠屎坏了一窝好粥。”
瞧瞧乔县令整人的本事。
胥吏与他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来人,把陈三喜拿下,押回县衙门公堂受审。”
本是一件可管可不管的小事,却被乔县令升级到了公堂审理的程度。
陈三喜欲哭无泪。
这回事情可就严重了。
其实古代官府处理违法犯罪行为,也像现代一样,分为多个级别。
轻微的,直接交给族长、地方三老、甲长处理。
再重一点的,即便闹到县衙门,也可以不过堂,由官府人员出面调解。很多徇私枉法之事,就是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到得过堂公审,那就非常严重了。
到时候会有专人当堂录下口供,需要上报给府一级的衙门。甚至案情严重的,还有可能呈报到刑部,把人带到大理寺审讯的都有。
陈三喜做梦也没想到,就是稀疏平常的一件小事,会闹到面临牢狱之灾的地步。
被他自己带来的衙役押着时,他就像一条死狗般,双腿瘫软。
需要被人架住拖着走。
打铁需趁热。
乔县令命人捉拿了送上门来的‘大礼包’,必须马上回县衙门公审。
迟则生变。
毕竟他这个县令接近被架空的地步,权势还不如曹典史大。
现在拿了曹典史的手下,并且要将其革职查办,曹典史很可能出面阻挠。
当然,明着跟县令作对,肯定不会。
私下里帮助陈三喜脱罪的可能更大。曹典史完全有这个能力。
“周先生,改日再会。”
乔县令向他道别。
“小人候您佳音,随时为您效力。”
周文景也是投之以桃,报之以礼。
暗示只要学名与户籍的事情办妥了,他立刻前往县衙门帮助乔县令征税。
他一直把乔县令送到门外,目送着乔县令带着衙役把陈三喜押走。
对面鞋店的贺老板,看到前一秒还霸气无边的妹夫,现在直接被衙役用链子锁住,押走。他差点没吓死。
“完了,完了……”
贺老板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