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皇城几个大门的名字来历,讲究,黄先生可曾知道?”**波一脸谦恭的出声问道。
黄子澄知道对方是故意考校自己,微微一笑,也不推辞,从“东华门”,“西华门”说到“玄武门”,**波听得他如此娓娓而谈,心中也不免由衷赞叹他的饱学,待得他说到“玄武门”,不由得一愣。想起历史上大大有名的“玄武门之变”,突然问道:这“玄武门”便是唐太宗李世民那个玄武门么?”原来他来到这个所谓的“应天”城后,虽是知道了自己所在的朝代,但却一直对自己身在后代哪个城市不甚了了,此时听得黄子澄卖弄学问,便想道:难道这里是唐朝时候的都城长安?长安不就是西安么?
黄子澄听他居然东拉西扯的将此“玄武门”比作彼“玄武门”,气得面上勃然变色,郂下长须抖动。唐太宗在玄武门之变杀死太子建成,齐王元吉而登基,天下谁人不知?这小子在自己以“紫禁城”的名字警戒于他之时,居然公然说出此等言语,究竟是什么意思?想要当面指斥其不臣之心,又似乎稍嫌捕风捉影,恼怒异常,说不出话来。
太子朱标听得**波提到“玄武门之变”,心中也是微微一凛,转眼凝视过去,却见**波一脸无辜的样儿看着黄子澄,显然并不明白黄子澄为何这般气急败坏。当下心中释然,忖道:权弟少不更事,不知避讳,却是无心之言。便即微笑道:“唐太宗以玄武门之变登基,方才开创名留青史的贞观之治,黄先生莫要杯弓蛇影才好。”
**波眼见得黄子澄气恼的样子,心中有些快意,暗道:这家伙虽是学问渊博,却恁的小气,一句话便气得吹胡子瞪眼。
黄子澄听得朱标如此一说,转念一想,暗道:这宁王朱权虽则颇有张狂举动,但显然非是心机深沉之辈,否则绝不会在太子殿下之前,说出这玄武门之变的言语,招来忌讳,想到这里,心气略平。
此时三人已经来到了朱元璋御书房所在的“武英殿”门外,刚到门口,大门里一人走了出来,只见此人身材矮壮,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出得门来迎面望见朱标,忙伏地叩头道:“微臣兵部侍郎齐泰叩见太子殿下。”转眼看见**波身着亲王的服色,却是一愣,不知该如何称呼。
朱标忙一面扶起齐泰,一面笑道:“齐先生近日方才升任兵部侍郎,是以未曾认得权弟你。”原来朱元璋的儿子很多,一共二十多个,即便是朝中重臣见了诸王,也未必尽皆熟识,何况是这新近被朱元璋提拔为兵部侍郎的齐泰。
一旁的黄子澄却走上前去,笑着和齐泰寒暄,显得颇是熟识。原来齐泰乃是洪武十七年举应天乡试第一,第二年举进士。黄子澄则更不得了,乃是洪武十八年会试第一、殿试第三、探花及第。原来他二人年龄相仿,且都是科举出身,是以平日里便多有交往。
御书房中,刚下了早朝的朱元璋正在翻看奏折,忽见御书房总管太监薛京在书房门口伏地禀报道:“启禀万岁,太子殿下和宁王殿下以及东宫伴读黄子澄先生,在殿门外候旨觐见。”
“哦”,朱元璋听得他如此说,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略一思索,内心中略微有些诧异,心道:徐达曾担任太子太傅,和朱标交好,此时朱标定为了那徐瑛说情而来。可朱权和他大哥联袂而来,却是颇有蹊跷。一转念又想起自己因为国事繁忙,几乎差不多一年未曾见过这第十七子朱权了,心中也确是有些挂念。沉吟片刻,沉声道:“宣太子和宁王觐见,至于黄子澄,叫他殿外候旨便是。”口中这般说,心下却是微微苦笑,忖道:这个黄子澄,毕竟是读书人出身,难免有些迂腐,今日太子和我诉说徐达女儿之事,多有忌讳之处,他不知避讳,竟是陪同太子来见我。心念一转又暗道:黄子澄今日陪同太子觐见的举动,一则说明了他迂腐,但同时也说明了他对标儿的一片忠心。想到这里,心中释然。在他看来,为臣子的,才能固然重要,而这忠心耿介,又重过了才能。
**波在殿门口正等得不耐,却见一个面白无须,身材略胖,年纪在四十许间的,穿一身宦官肤色的中年人来到殿门口前,以尖利的嗓音声宣道:“圣上有旨,宣太子,宁王殿下觐见,黄子澄殿外候旨。”说到这里,转头对一旁的黄子澄媚笑道:“黄先生,委屈你在此等候了。”薛京久在宫中,深知“东宫伴读”乃是一个前途无量的较色,此时自然也想示好于黄子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