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眼前的女孩是他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知道为什么要那么演，并且也知道如何演的女演员。</P>
“哈哈，谢谢导演！”</P>
“客气啦，去准备下一条吧。”</P>
“好的。”</P>
小张同学走开两步，孔大头偶然间瞥见她手腕上的金镯子，下意识地喊住了她，问道：“小张老师，等等。”</P>
小张同学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嗯，怎么啦导演？”</P>
孔生本想问问徐容是不是碰过金镯子，可是话到嘴边才意识到不合适，于是道：“加油！”</P>
“哈哈，加油！”</P>
孙莫龙愣愣地瞧着这一幕，等小张老师走远，他才问道：“你想说啥？”</P>
孔大头眯缝着眼睛，不大确定地道：“你说，会不会徐老师给那个金镯子开了光？”</P>
孙莫龙懵了。</P>
而全程看着这一切的宋佚突然产生了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P>
一直以来，除了自己的父母，她从不敢告诉别人自己是徐容的学生。</P>
不是因为对方仅仅比她大两岁。</P>
早期刚成为徐老师的学生时，她偷偷高兴好久，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玩手机，玩着玩着自己就能乐半天。</P>
那时候徐容是华语影视圈最火的男演员，中戏表演系主任、人艺演员队副队长。</P>
作为学生，她与有荣焉。</P>
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P>
他成了大家口中的“大师”、和合体系的创始人，人艺、中戏副院长。</P>
甚至还入选了央视制作的关于近代艺术大师的大型人物记录片《百年巨匠》，和欧阳予倩、田汉、焦菊隐、金山等话剧界大师并列。</P>
他的成就太高、光芒太过耀眼，以至于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作为徐老师第一个学生的她，即使比不了老师，但也不应当差太多。</P>
光环之下，她总是处于最危险的边缘。</P>
就像一个从未主持过任何活动的人，突然被推上舞台，主持一场观众数千人超大型晚会。</P>
她更不想让徐老师失望，她拼命的努力，可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他的要求。</P>
她十分清楚徐老师的失望，她也努力过，可是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P>
如今，她只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注意她“徐容第一个学生”的名头，把她当成一个普通人，哪怕小透明也行。</P>
她一度怀疑自己真很笨，自己的天赋真的很差。</P>
今天，看着戴上手镯之后气质大变的小张姐，宋佚猛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P>
也许，有问题的并非自己！</P>
而是老师的教学水平有限！</P>
不然何以小张姐以前就没红呢？</P>
论表演理论、实践上的高度，冯远正的确不及徐老师。</P>
可是若是比教导有方，徐老师的水平，似乎一言难尽。</P>
因为买金镯子的建议是冯远正给的，效果立竿见影。</P>
可是徐老师呢，除了让自己多读书、日复一日的练气、声以及形体，再也没有给其他任何行之有效的建议。</P>
从未有这么一刻，她对徐老师的质疑是如此深刻，以至于萌生了叛出师门的打算。</P>
徐容回到酒店时已经十一点半。</P>
安顿好刘合平后，他并没有立刻回去休息。</P>
他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P>
敲开程昱的房门，见他无精打采的模样，徐容笑着道：“怎么样老哥，好点没？”</P>
程昱干笑了下，却没出声，让是让开身子，请徐容进了房间。</P>
程昱对徐容的为人先前已经有所了解，况且今天早上还闹出了要带自己去医院的笑话，也就没再藏着掖着，道：“早上罗老师说带我去医院，其实我压根没病，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是昨儿个被你打击到了。”</P>
“作为演员，拍了那么多戏、登了那么多次台，其实不能说没点傲气，因为我可以拍着胸脯说，很多人演的都不如我。”</P>
“但是...”剩下的话，程昱没再说下去，二人都是当事人，其中内情如何也不需要说的太明白，况且他多多少少的仍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真被打击到了，我用了几十年的绝招，结果你半天就学会了，要不是有过去的成绩撑着，我都不敢在你跟前演戏了。”</P>
徐容听着，不时地点着头，等程昱说完，他想了一会儿，问道：“老哥觉着，我的天赋怎么样？”</P>
程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道：“非常好，就我见过的人里边，你差不多能排前十。”</P>
徐容到了嘴边的话被他给噎了回去，因为他完全被程昱打了个措手不及。</P>
因为听对方的意思，自己的天赋只能还行，因为“前十”他说的并不是太坚定，隐约有点“有可能，但可能不大”的意思。</P>
“你见过比我天赋还好的？”</P>
程昱瞪大了眼睛：“不是，老弟，我那还是保守的说法，有些孩子，我的天，那个灵气，别说看眼睛，就是光听声音都能听出来。”</P>
程昱见他似乎并不认同，道：“你呢，天赋的确不差，但是我说的那些人要么走了歪门邪道，要么仗着天赋吃天赋，你也是搞理论的，应当知道天赋不是一辈子的铁饭碗，反而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它会随着时间逐渐消磨的。”</P>
这点徐容倒是不否认，七力四感本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同学杨蜜，他几乎一点一点看着她身上的灵气逐渐消磨，到了如今，已沦为快餐艺人。</P>
察觉到话题跑的有点远，徐容赶忙又扯了回来，问道：“那你觉得咱们俩的天赋相比如何？”</P>
“不好说，差不多吧。”</P>
徐容见程昱终于按套路走，笑着道：“我能模仿你，其实靠的也是天赋，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尽管用的同样的方法演戏，但是我的肢体表现力比起你差了不少，这是因为咱们俩的天赋侧重不同，我昨天只是像，做不到‘是’，更不会超过你。”</P>
在心里他默默地补充了一句，只是昨天。</P>
程昱将信将疑地道：“合着，是这么回事啊？”</P>
他还以为徐容通过技巧还原了自己的绝招了呢。</P>
“那不然，你着属于老天爷喂饭吃，别人根本学不来！”</P>
“哈哈哈。”程昱哈哈笑着摆着手，“哎，瞎说什么大实话。”</P>
只是等徐容回了房间，看了今天晚上小张同学的戏，顿时给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