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么下去,人会不会被抓住不知道,但是这胃马上就要被秀才小相公抓住了。
“啊……好危险啊……”泡在新木桶里舒舒服服沐浴的黎小刀轻声哼唧道。
裴芝奇专门搭了个小棚用来沐浴,他原本有个旧桶,要娶亲时想了想,又给娘子找木匠做了个新木桶。
吃罢饭洗完锅就烧上热水,虽然初秋天气还很暖和,但夜里毕竟稍凉一些,要是他自己凉水也能洗,但不能让娘子洗凉水澡。
洗漱完毕,夜里两人又回到那张榻上。
穿着里衣还盖被子,黎小刀觉得很热,先是露出胳膊和脚,后来感觉不够凉快,索性翻身抱着被子,半身都晾着。
今天比昨晚自在一些,昨晚动都不敢动。
身旁的相公倒是躺得老老实实,也不嫌热,盖着被子闭着眼睛,睡相很好。
难怪同事说男女主成婚之后恩恩爱爱,相公这么温柔体贴又知书达礼,还做得一手好菜,真是讨人喜欢。
这么下去过一两个月,自己还能舍得离开吗?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烦,如果继续留下来,万一发生悲剧……
等等,说到同事两个字,她猛地想起,同事好像还说过,男主是去乡试的途中被歹人害死的。
那就是说,只要相公去考举人,就会被歹人害死?
白天玩得太开心,竟没想起这重要的一句话。
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没有多看几页再睡着呢!凶手到底是什么人啊!
黎小刀翻了个身,面朝裴芝奇,她看着这个静静躺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么好的一个人,被歹人害死,岂不是太冤了?
而且自己好像想错了,婚事已成,不管她和相公会不会和离,只要相公决定去考举人,就会被害死,悲剧还是会发生!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没和裴芝奇成婚,就算不认识他,像他这样的人被害死本身就是大悲剧吧!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吗?
裴父裴母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怎么会阻止他去考举人。
不去考举人太屈才,去考举人就会被害死,身旁这个人怎么这般命途多舛。
黎小刀不禁心疼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他的命运轨迹。
黎小刀又恢复仰躺姿势,大大叹了口气。
“娘子?”裴芝奇忽地小声叫她。
旁边的娘子翻身跟炒豆子似的,末了还大大叹一口气,难道有什么心事?
“啊……食不言寝不语,我要睡了!”黎小刀忙又翻个身,背朝裴芝奇。
裴芝奇一脸疑惑,只好又闭上眼睛继续入睡。
过了一小会儿,黎小刀又回头轻声问道:“相公?睡了吗?”
裴芝奇答道:“还没有。”
“相公,明年的乡试,你要去参加吗?”
裴芝奇思考少许,答道:“要去。”
“不顾爹娘的反对吗?”
“我会好好和他们谈一谈的。”
“可如果你去了就会……就会……”
裴芝奇轻笑道:“会什么?娘子今晚说话倒有些像母亲,想说又不肯说完。”
黎小刀感到气闷,索性坐了起来。
裴芝奇跟着坐起来,问道:“娘子怎么了?”
“我昨晚梦到你去考乡试的途中,被歹人害死了,然后我带着孩子被迫改嫁给醉汉,后面也凄凄惨惨地死掉了”,黎小刀想了个办法,巧妙地说了出来。
“这……梦而已,梦为虚幻之物,娘子不要记在心里,因此忧心大可不必。”
“不行,万一这是预知梦怎么办?你想想,大婚晚上梦到这个,会不会……相公你要认真答我。”
裴芝奇虽然觉得完全没必要为了一个梦这般恐惧,但娘子一脸认真,他也不能敷衍了事,于是便认真思考起来。
“那便要看是哪种歹人加害。如果是偶遇劫匪行凶或者兵刃刀灾,那也只能谨慎小心,注意财不外露,不走荒野,不惹是非,若如此还不能避免,那就是命罢;如果是歹人存心加害,那便说明有世仇或者其它原因,这样的话,那更要去,定要理清真相,解开仇怨,还所有人一个公道才行。”
裴芝奇顿了顿,声音小了些:“而且娘子你不是打算过些日子要与我和离吗,我们既没有夫妻之实,不会有孩子,和离后你也可以回娘家,择选好夫再嫁,不会有带着孩子被迫改嫁的惨况。”
“我……”黎小刀脸唰地红了,“我没有……”
“嗯?没有什么?”
“相公知道我要和离,怎还待我这般好?”黎小刀赶忙岔开话题。
裴芝奇轻轻笑着回道:“哪怕只有一日,只要娘子是我的妻,我自然也是要疼的。”
黎小刀感觉心里扑通一下,她红着脸背过身重新躺下。
“那如果你……你去考举人之前有妻又有子,还有危险,又该怎么办?”
“这嘛……”裴芝奇一边思考一边回道:“那自然要与妻商量之后才能决定,毕竟那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那是一家人的事。”
答完这句看娘子没有继续发问,裴芝奇便也躺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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