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师父在里面吗?”
院门口,陆林轩提着一柄铁剑见姜云卿迎面走来,便想搭句话。
成熟稳重,相貌出众,气质又好的男人,对于情窍初开的小姑娘来说,往往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
特别还是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还有另外一个油腔滑调,又爱呈口舌之快的男人衬托的时候。
正所谓,并非我太出色,全靠同行衬托。
只可惜,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成熟的男人,往往喜欢成熟的女人。
当然,也有些癖好特殊的,但姜云卿显然是属于正常的那一种。
萝莉或许可爱,少女或许多姿,可又那里比得上成熟女人的妩媚风情呢?
“嗯”
姜云卿淡淡的扫了陆林轩一眼,点了点头。
“大师兄,《青莲剑歌》中有一式剑法我始终不得要领,正要请教师父,但又怕打扰师父他老人家的下午茶时间,正巧师兄在此,可否教教师妹?”
陆林轩轻轻撵着脚尖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想姜云卿看见她脸颊上烫起的两片红晕,双手握着铁剑背负在身后,一紧一松地辅助自己放松下来。
“抱歉,我还有事!”
说完,不等陆林轩回应,脚尖轻点地面,身影迅速拉起两三丈来高,几次踩踏风流腾挪,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神农诀》里有提到过一篇轻身神行之法,姜云卿在上面是下过苦功的。
陆林轩错愕的抬起头来,环顾四周,寻不到姜云卿的任何踪迹,气的狠狠跺脚。
“哼”
一声娇哼里,大多是一股子幽怨劲儿。
“林轩,进来吧!”
阳叔子站在堂屋门口,显然是听到了院里的动静了。
“好、好的,师父······”陆林轩脸色一僵,小脸顿时一垮。
她其实没有问题,只是看见姜云卿给阳叔子送茶,便来院门口堵姜云卿来了。
却不想这次姜云卿丝毫不给情面,以往都是不会拒绝她这些“正当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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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小楼,将所有的门窗关闭,幽暗的房间里不见光亮,安静的听不到一丝声响,连呼吸都变得空灵。
尘封二十多年的记忆逐渐在脑海中浮现,在被窝里,在宿舍里,在课堂上,在网吧中的场景一一出现,而其中所有的聚焦之点,都定格在一张动漫海报上,上面笔锋交会出“画江湖之不良人”几个字样。
由此作为引导,关于这部动漫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
渝州城外、竹林托孤、剑庐学艺、初入江湖,玄冥教、通文馆、幻音坊势力纷争······
最后李星云于剑庐大战玄冥教阎君,重伤濒死,被不良人带回终南山藏兵谷,阳叔子耗尽毕生修为以命换命救回李星云。
记忆就此戛然而止,并非只记得这么多,而是受到自己敬爱的师父,阳叔子死亡的画面所影响,心绪杂乱,从而无法保持入定的状态,逐渐清晰的记忆重新变得模糊起来。
当初看动漫时,阳叔子为救李星云而死,姜云卿仅仅是被阳叔子与李星云之间的师徒情谊、父子情谊所感动了那么一下,随后便全身心的投入之后的剧情当中了。
而如今身处这个世界之中,他与阳叔子的关系与牵绊,比之李星云与阳叔子来说,还要深刻的多。
脑海里只要想起阳叔子死亡的画面,冷静的思绪就会变得急躁。
“不行,我得做些什么!”姜云卿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师父的死亡,全程都是不良帅的布局,仅仅只是为了斩断师父对李星云的影响,逼迫李星云入局。
这是一个阳谋,师父无法摆脱不良帅的掌控,曾经的不良人身份让他即使隐居多年,也无法跳出棋盘。
又因为李星云的那一身血脉,在不良帅的布局里,师父注定是催生李星云成长的肥料。
姜云卿的大脑飞速运转,将自己插手的每一种可能性一一推演罗列出来。
可遗憾的是,所有的推演结果都是失败。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他没有掀翻不良帅棋盘的实力。
不良人盘根错节隐藏多年,动摇天下大势都是轻而易举,根本不是他这个虾兵蟹将可以撼动的。
那么,现在唯一的办法,便只有入局了吗?
能影响棋局的,除了棋手之外,还有棋子!
成为棋手他或许还不够格,但成为棋子,姜云卿自认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毕竟,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变数。
他不奢望能够撬动整个棋局,只盼能够为阳叔子争得一线生机。
虽然因为重活一世,姜云卿自始至终没法将阳叔子带入父亲的角色,尽管阳叔子视他为亲子。
但阳叔子作为授业恩师,在情感上却也是与亲父无异了。
如今阳叔子在这个时候让他去岐国,无疑是为了支开他,不想让他卷入以李星云为中心的风波当中。
这或许是阳叔子唯一能想到保护他的办法了!
“但师父,我真的就是局外人了吗?”
体内《神农诀》运转,丝丝缕缕的生机从身上浸透而出,一股异香顿时弥漫在幽闭的房间里。
拳头紧紧攥起,白皙纤长十指仅仅是指头上有些细茧。
“总归要试一试的!”
起身打开了门窗,光线映在脸上的时候,姜云卿已经挂上了一抹和煦的微笑。
稍微收拾了一下,几身换洗衣物,一些干粮,一些常用药材,以及一些行医必备之物,一股脑的塞进了药箱之中。
提着药箱来到阳叔子的小院,院落里陆林轩正在练剑,阳叔子在一旁指导,一张无比严肃的脸庞尽显严师姿态。
姜云卿没有客气的推门而入,他不似李星云,被禁止学武。
事实上姜云卿很早就学过青莲剑歌和太玄经了,只是这方面天赋实在太差,还不如现在的陆林轩那么学的有板有眼。
“收拾好了?”
看见姜云卿提着药箱进来,阳叔子脸色没有变化,在陆林轩与李星云的眼中,他一直是严师形象,可不能因此破了功,只是眼中流露的不舍还是出卖了他。
“嗯”
姜云卿轻轻应了一声,似是哽咽,但眼中的神色却越发坚定。
阳叔子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当是徒弟同样不舍与他分别。
走到姜云卿的身前,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有着数条法令纹的嘴角难免流露出一抹笑意。
姜云卿忽然想起,当初身为乞丐的他被阳叔子带回剑庐的时候,不会穿这个时代的衣服,是阳叔子帮他穿衣服,然后又手把手的教他穿衣服。
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就跟他学武的天赋莫名的差一般,他的衣领总是整理不好,每次阳叔子看见了,都会帮他整理。
过程无声,只是最后会感叹一声:“却是笨了些!”
但这次,阳叔子却是不似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