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灭不死?”
白龙死后,天堑中的温度骤降,洼池也结成了冰,木子云和那僵尸模样的男人坐在一堆火边,木子云说道:“凡是有不死本事的生灵,你都要斩灭?”
男人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与正常人类的无异,低沉之音颇具魅力,只听到他回道:“因追求不死而失智者,皆要斩灭。”
接下来,木子云询问出了男人的故事。男人是徂龄域的土着人族,徂龄域的人族活得也很原始,大部分人类都是不修行的,且也以部落形式分散于各地,但不修行不代表人类不追求强大,而他们变强的方式也相当于修行,只是与现实世界中的定义不同而已。
男人所在的村庄,算是强盛的,由两大家族统领,虽不开疆拓土,但至少让底下百姓活得不苦。这里的村庄和现实的村庄差别很大,木子云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只觉得这是个凡人村子的鸡毛蒜皮的小故事。
男人本是其中某一大家的修士,存在的意义,是护一贵人一生无忧,那贵人是个女子,二人日久生情,但绝不越界。某时,一个徂龄域的僧人走入了村庄,徂龄域的僧人与现实世界的差别巨大,他们并不剃发,且食肉杀生,手中妖杖,腰盘兽皮,唯有信仰与现实差别不多,但并不坚定,按他们的话讲,佛无定主,人无定神,凡是能够让他们生存或者活得更好者,皆可为信仰。
这位僧人信的却是不死永生,且已经将信仰化为现实。他向村人指了一口井,并指出只要喝了井水,便可得永生,两大家贵人先找到了那口井,并喝了井水,僧人没有说谎,从此之后,两大家再没死过人,但不死者全部变得妖模妖样,如行尸走肉失去了心智,将村人全部屠杀,而被杀的村人,很多也古怪地成为了不死者。
整个村子只有男人一人没有喝下井水,也没有变成不死者,他所护的贵人在完全失智前,将男人藏到了地宫,让男人免于一死,等到男人七天后爬出来时,村子已经不见一人了,数日后,男人才打听到周围许多部落,都被不死者攻击而亡。
男人一直追随着不死者的消息,想到找到自己所护的那位贵人,但渐渐地,不死者发生了进化,就如同方才那头操控了一条白龙的蜈蚣异兽,它就是蜈蚣不死化的进化体,不死者变得更加强大,接近于修行,甚至超过了许多修行者,据说某几个不死者已经达到了徂龄域矮神地步。
男人意识到就算找到了贵人,也不可能战胜不死者,便回头找到了那位传颂不死信念的僧人。僧人已经油尽灯枯,正在以绝食来坐化自身,他告诉男人,自己本以为找到了不死之路,却没想到自己错了,其实僧人最先在某地发现了一只不死虫,那虫子就算断成了十几节也可重生,他便将虫子碾碎投入了一口井,引山中鸟兽去饮井水,鸟兽饮水后,果然获得了不死之效,僧人想以此度化全人类,来消灭痛苦。
没想到僧人后来才发现,凡是不死者,皆是被大量在体内繁殖的不死虫霸占了身躯,而且那不死虫不是普通虫子,是可以进化的魔虫,让不死者如同修行一般获得强大实力。
僧人自知犯下大错,便绝食坐化来赎罪,在男人面前诵经死去,或许是其信念感动上苍,僧人死后身躯瞬间腐化,只剩一条腿骨残留,那腿骨邪光熠熠,好生奇怪,片刻后,地面上出现了一行字,竟是僧人之言,他让男人用其腿骨制成一把刀,此刀可斩灭不死魔虫。
男人带着腿骨回到了村庄,将腿骨熔化铸以铁水,成功打造出了邪刀,从此踏上了斩灭不死者之路,至今已经三个年头了。
木子云听完男人的讲述,并没有多大的感概,他只觉得这故事听起来有些夸张,他是不了解徂龄域无规则化到了怎样的地步,但男人的讲述在某些细节上,似乎有些牵强。不过他并没有闲心去深究,站起身来,再次表达了自己对男人的感谢,接着便道别了。
男人问他要去何处,木子云仰头在空中寻觅,终于见到了飞廉的身影,说道:“去取一样东西,再会。”
说罢,便腾飞于空,他听到了男人的呼唤,但并没有答应,木子云的心里总觉得这个叫枯心的男人不简单,决定不与他过多接触。
行至高空时,他还特意将身躯化成了火焰虚体,仔细将检查了一番,最后,干脆自我了结式的破坏了自己的脏器和血肉,再重新具化了一次,又飞出去了二十里,木子云意识到了什么,他将浑身衣物脱下,喷出烈火,将衣物反复灼烧,再将身躯重新破坏再具化,果然,这一次出现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