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一眼蔡钟生抱在怀里的婴孩,冲着司机讲,才个把月大的婴孩也算10元钱?乘公交车不够尺码的学生都要免费哩!你是不是想敲诈?
司机哼一声,目光阴鸷地盯着他说,我这毕竟不是公交车,婴孩还不是一个人,怎能不算呢?你觉得划不来,怎么不坐公交车呢?我又没有逼着你们坐我的车。
听司机这么说话,柳三军恍若感觉把鼻孔对着烟囱眼一样呛人。
他也是个憋不住气的人,立马眼一横,拳头一捏,吼道,就算你多算一个人的乘车费,凭什么还要多收100元钱?你多等一会儿就要收这么多钱?你漫天要价黑了良心,弄不好我要投诉你。
司机不吃这一套,固执地说,就算我黑了良心,你的良心好,买乌龟放生的大钱都舍得花,这笔该花的小钱都舍不得花,那可不行。你还是把200元钱给了我再去投诉吧!看我怕是不怕。
谁怕谁?柳三军捏着的拳头在车门上咚咚地敲一下,忿懑地说,要是我不给你这多钱,看你把我怎么样?
要是你把我的车门敲坏了可不是200元钱的事。这么讲的司机立即从车里拿出一把扳手出来,准备对搏。
叶惠琼见此情状,怕闹出事来,赶紧拉开儿子,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你是吃过亏的人,不要与人争斗。
柳三军当然听妈妈的劝,但是压在心里的火还是喷出来了,你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刚从号子里出来的,要不是我妈妈和爱人在场,今天非放了你的血不可。
司机也不示弱,冲着他讲,管你从号子里出来,还是从笼子里出来,我是车夫,该付的款可不要赖账,赖账算什么英雄?
柳三军忍不住了,正要将拿在手里的乌龟朝司机砸过去,叶惠琼一把抓住那乌龟,脸上满是焦虑的神情。
她用身子堵着柳三军劝道,伢儿呀,你不要让娘发愁,出点钱算了,蚀财免灾。
<bB/> 见柳三军稍稍冷静,又转过头对司机说,做好事,我们到海边去放生,不要你送了,能不能少点钱?
司机稍一愣怔,说少50元钱吧!看在你老的面子。
叶惠琼麻利掏出150元钱给了司机,围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
柳三军见司机收了钱,把那张罚单给了母亲,他从母亲手里要过它,看也不看,就撕个粉碎。
然后指着正在上车的司机骂道:你拿钱去摘药吃,这么坑人,这么心坏,你迟早会被车撞死。
司机达到目的,听见只当没有听见,上车坐定把油门一踩,车子便开走了。
在争吵之际,蔡钟生抱在怀里的婴孩睡着了。她静静地站着不动,心里却发急,怕出事,现在事情已勉强摆平,她便走近手里拿着乌龟的婆婆叶惠琼说,我们再叫一辆车到海边放生吧!
柳三军突然对她们讲,不放生了,尽倒霉!
见儿子情绪没有稳定下来,叶惠琼便顺着他说,好!不放就不放。
说过这话,叶惠琼拿起乌龟看它背上刻写的“柳三军蔡钟生夫妇及儿子柳海生辛卯年放”18个字,又感觉不放生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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