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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6章 摄政王炸毛了

汉子也来了气:“我用不着一个孩子教我怎么干活。”

“可这是头死羊,你还跟它那样,你真是我见过最恶心的屠夫。”

“……”

赵传薪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他走了进去,见畜栏里有个也就十岁的孩子,和一个满脸乱糟糟胡子的俄人。

而案几上有一头此时已经冻硬了的死羊。

“咳咳……”赵传薪咳嗽两声,引起两人注意,然后说:“本官没有起任何好奇心,会让这番对话默默烂掉的。”

那毛子屠夫脸色终于显得尴尬。

毕竟此时面对的不是孩子,是赵传薪。

赵传薪沉声问:“孩子,中村健是你什么人?你去将他叫来。”

那孩子叹了口气,老成道:“哪里还有什么人,大人,我就是中村健。”

“……”赵传薪听列维坦报告说中村健一人养了一群羊,还道是个成年人。“你家里就你一个?”

“是的,大人,养羊不容易啊,这里的草,无论羊怎么吃都长不胖,就像这里的人一样。”中村健俯身摸了摸案板上的羊头:“大人,这头羊算是肥的,虽然死了,要不你买去算了?”

“咳咳……”赵传薪咳嗽:“本官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还在华尔街闯荡过的硬骨头汉子,能接受缺斤短两,但决计不肯占加料的便宜。好孩子,我看你印堂发黑,定是缺乏营养,还是你自己进补优质蛋白吧。”

“哎,也罢。”中村健唉声叹气:“大人是否来告知我的羊被黑熊吃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说罢无限惆怅。

毛子屠夫嗤之以鼻:“黑瞎子冬天睡觉,根本不会出来,你的羊无非走丢了。但在这个时候,谁敢钻老林子给你找羊呢?你也别为难赵传薪大人了。”

中村健皱着八字眉:“哎,老林子里尽是虎豹熊罴,各处屯子也尽是虎豹熊罴,我还能不能长大,真是为未可知。看来,加入维和局,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赵传薪拍拍他肩膀:“节哀。我也曾经以为以我的性格活不过三十岁,可你猜怎么着?”

“你活过三十岁了?”

“不,我原本真没活过三十岁。”

然后到另一个世界接着活。

上哪说理去。

“……”

赵传薪竖起衣领说:“我出去找找看。”

中村健眼睛里多了一丝希望。

这可是赵传薪大人呀,整个日本都流传着他的传说。

“大人,您能找到对么?”

“那要看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了。”

中村健脸上的光彩迅速黯淡:“假话是能找到,真话是希望渺茫,对么?”

“不,真话是能找到,假话是我找到之后把羊卖了钱揣自己兜里然后要跟你讲的。”

“……”

在赵传薪出门前,中村健忽然抬头,说:“大人,这屠夫居然亲吻死羊。大人说什么优质蛋白,什么意思?”

屠夫脸红脖子粗:“我那是试探羊有没有鼻息,它当时身体温热,我以为还没死,没死的羊怎么下刀子呢?距离近些,你便说我亲吻死羊,真是可恶。”

赵传薪差点被地上的一块木板绊倒:“我看你也不像什么正经小孩。”

在萨哈林,海边是一种冷法,靠近林子是另一种冷法。

无论哪种,都让你生不如死。

许多北边的流放犯,一年都有两个月份的逃亡高峰期。

一个是十二月,一个是7月。

最冷和最暖和的时候。

最冷时候,连看守的狱警、警察和士兵也不会去追踪他们。

最暖和的时候,逃亡至少不会冻死。

然而,无论哪个季节,逃犯通常有两个下场――自己回来,死在外面。

因为到处是山林。

毛子当中,无论流放犯还是自由民统一口径说:“这些绿色的宝库只归上帝所有。”

人根本不敢进去。

赵传薪骑乘三代游龙抵达林子边缘下车。

他看着被树挂压弯枝条的密林,和灰蒙蒙的天,忽然想到了诗意现实主义,便毫不犹豫拿出相机,在漫长的曝光中费劲儿的从各个角度拍了几张。

收了相机,他问星月:“有线索没?”

到底是星月承担了所有。

星月说:“我在几处地方看到了羊啃掉的树皮,但脚印已经被风雪掩盖。”

牛吃草留根,羊啃树树得死。

山羊对山林破坏极大。

赵传薪看着密林和陡坡,三代游龙无法在此穿行,只好靠两条腿丈量的。

根据被啃掉的树皮和矮树的枝条为线索,赵传薪踏着一根根光秃秃的树干,在山上飘来荡去。

走了四十来分钟,他忽然听见枝杈断裂声,随之是一声低沉的咆哮声。

“吼……”

不是熊。

……

东清铁路列车上。

胡二带队,唐群英和李同龙随行。

八个巡警局的警员持枪护送。

队伍中,多了俩孩子一条狗――本杰明戈德伯格和姚冰、干饭。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是要带师弟去鹿岗镇见见世面。

两人一狗在车厢末端连接处。

红光频闪,每闪一次,列车车厢上都会多一道印记。

姚冰挠挠头:“师兄,你的光刃,总比我使的好,难道说你真的比我更聪明么?”

“什么?到现在你居然还质疑这一点?”本杰明戈德伯格满脸不可思议。“光刃这种玄之又玄的世间秘法,你能学会已经很不错了,不是阿猫阿狗都能会的。”

干饭狗眼一翻,抬爪轻挠,地上多了五道抓痕。

师兄弟看呆了。

它也会?

干饭:“汪汪汪……”

“师兄,干饭它说啥?”

“额,这个嘛,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师兄,鹿岗镇有啥?能比得过胪滨府么?”

“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胪滨府是陆地口岸,有地利之优,矿产丰富,牛羊遍地,只要开发得当,超越鹿岗镇是早晚的事。”

“师兄,假若在鹿岗镇遇见毛子和马匪该当如何?”

“呵呵,师兄尽毕生所学,也定然保你周全,放心便是。”

“哦……”姚冰看了看车厢连接处,不无担心道:“师兄,我觉得咱们还是别再使用光刃,我看这四周被咱们切的骨断筋连,列车恐有脱节之虞。”

“啊这……俺倒是没考虑到。”

……

鞑靼海峡,贝加尔号。

能成文有些嫉妒波亚尔科夫。

这货能说会道,和船长、船上的诗人、军官等有学之士谈的眉飞色舞。

闲暇时,他也只是在船舱里透过舷窗嘴角勾起向外望着,脸色恬然。

能成文问他:“你如何做到随遇而安?”

波亚尔科夫将烟斗的灰磕掉,收起笑容语气冰冷的说:“生活不是给软蛋准备的。

除了赵传薪大人,我铁骨铮铮怕过谁?”

“瞧你还急赤白脸吹上牛逼了!”

……

京城。

摄政王爱新觉罗载沣寝食难安。

只因他收到风声,赵传薪的班底,别管是暗中还是浮出水面的,准备齐聚鹿岗镇开会。

原本鹿岗镇会议不显山不露水,可今年格外不同。

摄政王心底发毛,于是宫中的画珐琅提梁壶和斗彩茶盏全部遭了殃。

这个摄政王当的,忒特么没有安全感了。

先是撤去眼中钉溥伟,再拔掉肉中刺袁慰亭,然后摆平指手画脚的隆裕。

做完这些,考虑到赵传薪武威赫赫,加上南方总有叛党上窜下跳,载沣赶忙扶植亲信,组织禁卫军,重用铁良、善耆、载洵、载泽和载涛等。

然而从最近一年来的事情发展走向来看。

这禁卫军建的,用来防备赵传薪的话好像没什么卵用。

在听到赵传薪各路人马齐聚鹿岗镇时,载沣立刻炸毛:“这个贼子,他要做什么?”

毓朗抿着嘴:“我打听过,鹿岗镇会议,每年如期举办,无一例外,王爷不必动怒。”

心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载沣却冷笑三声:“往年可有今年热闹?”

“这……”

毓朗只好看向同为军谘大臣的载涛。

载涛沉吟道:“热闹不热闹,倒也不打紧。最好试探一二,那人有无反心,才是关键。”

载沣火气稍减:“如何试探?”

载涛以拳捂嘴咳嗽一声:“当面对峙自然最好。”

“那不行。”毓朗立即否决:“赵传薪那贼子嗜杀,他发了性子,谁能制得住?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载涛退而求其次:“此等大事,务必试探。不能会晤,也要实时通话。不是有电话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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